只是,能原谅他吗?那凉煜飞又怎么办?她怎么能辜负他的一番情意?
她收回视线,移动着虚浮的步伐,走至床前,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仍在梦呓似的低喃,说些什么,她还是听不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迟睿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当他眼前的那模糊的片片白色的视野渐渐凝聚成一张粉嫩的脸蛋时,意识到眼前的人儿是谁时,他的瞳孔倏地瞠得奇大,仿佛不敢相信她会在自己身边一般,意识渐渐回笼,有些血腥的画面从脑子飞速地掠过。
他记起来,他用那把瑞士刀捅了自己的胸膛,他的左胸直至现在还传来火辣辣的剧痛,都说人会为爱疯狂,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连自己都有点模糊不清了?为什么会那样?他也找不到答案,只是想挽回雪幽的心是那么的迫切与痛苦。
“你醒了。”
见他幽幽转醒,雪幽的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他醒了,她就放心了。
“雪幽,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迟少的失神的眼睛里释放着亮丽的光彩。
他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原谅或是不原谅都已经迟了。”
雪幽的唇边勾出一朵笑容,那笑象洁白桔梗花一样漂亮干净,迷人心魂。
“不,雪幽,原谅我,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我四年来,我一直清心寡欲地过着和尚般禁欲的生活,你看到的所有,全都是假相而已。”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很多的误会,她对他有着很多的误解。
因为,他给她的留下的印象本来就是纵身花海的浪荡公子哥儿的形象,那就是她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沟鸿。
如果说,爱上一个人,他可以全身心地付出,爱上一个人连命的都舍得丢弃,那么,他真是爱得她好惨。
现在的他,已经非常清楚自己心底的感觉了,他爱的是她,始终是她,以前,他认为自己爱汤愉,他虽然对汤愉好,可是,汤愉逝去的那一刻,他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肮的痛,但是,雪幽的离开,却让他有着想焚烧全世界,毁灭全世界的决心。
“迟,真的太迟了,即便我相信你,我已经身为人妻,你我永远是不可能了。”
雪幽说完,硬着心肠从床沿上撑起身,步伐机械地往门边走去。
她真的不能现再给他纠缠不清了,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想瞳瞳没有父亲,成为别人口中的野种。”
他痛苦低沉的话语从身后飘来,灼伤了她的心窝。
“他已经有父亲了,煜飞会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不……雪幽,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仍然弃我于顾呢?雪幽,你可知道,没有你,我每一天都象是行尸走肉的活着,我只能把自己全部精力投注于工作里,才能阻此自己不去想你,可是,每当深夜来临的时候,你如花娇颜就会钻入我的梦里,夜夜啃噬着我的心腑。失去你,我到底要怎么活下去?”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可是,肚腹部撕裂的痛楚传来,他只能咬牙承受那一波又一波噬骨的疼痛。
几欲挣扎,他不小心从床铺上跌落到地,发出碰的巨大声响。
“你到底在干什么?”
雪幽回头,看到地上那个跌坐的狼狈身躯,转身疾步奔过来。
她欲伸手去挽抚他,没想到,他粗厚的指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指节,一股电流似的温暖传达着甜蜜的情意。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雪幽。”
迟少感觉喉咙干干的,涩涩的,出口的话就显得毫无一丝生气,破碎地融入空气里。
让雪幽心口的那道防墙正在一点一滴地倒塌,还要以再相信吗?还可以再去爱吗?
“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四年前,是方宇绰给我下的药。
为了这件事情,他还让人把方宇绰往死里整,恐怕此生都再难翻身,听人说,他那爷爷让他去基层磨炼,让他从一个卑微的公务员做起,可是,他,方宇绰压根儿不是从政的料子。
”不仅迷药,不家媚药,我当时意志根本不清楚,我根本把她当作是你,我跟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做,你就闯了进来,真的,雪幽,我当时好庆幸你能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闯入,要不然,我真的会后悔终生的,你知道不知道那一晚,我在你家楼下的车子里过了一整夜,我现在真的好后悔没有及时向你解释清楚,让我们彼此蹉跎了四年的岁月。“
”如果我不闯入呢?你是不是就要……“
雪幽垂下眼瞳,感到鼻头酸酸的,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了,可是,不是这样的,原来,自己的心一直都在乎,因为,那一幕深深地伤了她的心,因为,方宇绰伤害过她,与她最好的朋友,然而,迟少的第二次背叛让她彻底地寒了心,再说,他又始终不给她一个名份,那她算什么呢?这些年,她一直把他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基实,迟少在她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矛盾的人物,他有时宠着她溺着她,有时,却又把她拒于千里之外,也许是他那时不摸不准自己的心到底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