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暗想着,好久远的事情了,原来,这个倔老头仍然不能释然。
“我会带走宇绰。”
冰冷无情地说完,他高大健硕的身形旋转身,走向那辆停靠在马路边上不远的军风车。
“不,爸,你不能带走绰儿,那我呢?”
方夫人听了方首长的撂下的话,心急得跟什么似的?
她追在了方首长几个身影的背后,如果他带走了绰儿,那她该怎么活呀?
“你就自生自灭。”
说完,方首长就坐上了那辆绿色的军风车,挥手示意前座的司机开车,他会带走绰儿,会请最后的名医把他治好,植物人也并非全是没有希望治好的。
“不……”
绿色的军风牌小车开走了,方夫人只能沿着公路小跑了一段,一不小心踢到小石子块,狼狈地摔倒在地。
当她深一脚浅一脚地以蜗牛的速度走进病房时,已经是人去楼空,白色的病床上,那里还有儿子的身影,她失神的瞳仁死死地凝视着那空空如也的病床,身体沿着坚硬的墙壁笔直地滑落,倒坐在地,是她的错,方霓枫当年的死是她的错,而现在,方宇绰失败的婚姻以及宇菲对哥哥变态有违常理的爱恋,都是她教育方式不得当而造成,昔日,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幸福在一起的场影,从她眼前飘过,飘过。
冷雪幽很好,是一千个媳妇当中难寻的一个,都说人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如果当年她不怂恿儿子离婚的话,可能今天就是另一番结局,不是说,拥有时不曾珍惜,到失去时方知可贵,以后,就她孤零零的一个老太婆要如何地度过余生。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可是,能入眼的世界却是一片灰暗,明明阳光灿烂的天空呀。
方煜象疯了似地兜转在医院里,对着一屋子的医生不停地咆哮,他看见迟少躺在床上便心痛难当,为什么迟少会被那个疯子刺伤的?而他的旧伤又是从那儿来的?为什么他才出国不到半年,迟少就出了这么多的事?
这一个又一个问题缠绕在他的心间,他扯着嗓子对一屋子医生狂怒地吼出。“救不活迟少,他要他们全都陪葬。”
他是市长的儿子,医生们都不敢得罪他,院子立即召开了紧争会议,专门用直升飞机从美国请来最著名医生,专家会诊后,对方煜说。
“方少,我们一至认为,迟少晕睡三天仍不醒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自己在排斥醒来,排斥睁眼再看这个世界,他可能是受了极大的心理伤害,所以,不想再继续生活下去,就是病人并没有存活的意念,很多时候,病人生存的意念是非常关键的,如果他自己不愿醒来,他又抗拒着药物,神仙也无能为力。”
“受了极大程度的伤害,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总之,他不醒来,你们这间医院将在y市彻底消失。”
他绝狠地撂下狠话,回头冲着身后不断婴婴哭泣格格儿怒声骂出。
“哭什么哭?还没死哪。”
“呜呜。”
经这以一吼,格格儿哭得更凶,眼泪落得更多了,也许这就是世间难寻的友情吧,许多的人,走完了漫长的一生,朋友虽多,却没有几个真心相待,然而,方煜格格,迟少他们就是一起玩儿到大的铁哥们儿,能为了哥们儿拼命的那一种。
可是,吼完格格儿,方煜的双肩却再无力道支撑,深深地垂了下去。
迟少晕迷三天三夜,再不醒来,他就可能永远地沉睡下去,他沉睡的原因医生们找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几乎半丧失了求生意志呢?
“方少。”
攀着墙壁黯然神伤的徐特助象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他感觉眼前为之一亮。
“也许是失去冷雪幽,让总裁不愿醒来吧。”
徐特助的话提醒了方煜,他怎么把冷雪幽这号人物忘记了?他爱她那么深,为了她可以舍弃世间所有的女人,就连汤愉也可以狠心舍弃。
“可是,冷雪幽都消失了四年了,我们到那儿找她去啊。”
方煜几个月前出国了,根本不知道迟少找到雪幽的事情。
“她在香港,成了家户喻晓的大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