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玥做了个手势,示意宁渊稍安勿躁。
她问的随意:“你是真的很想当皇帝吗?”
宁渊拢眉,警惕地眯了眯眼,笑而不语。
门外,萧池挑眉,不悦:“她为何要一直扭着这个问题谈?”
就一点不考虑他这个君主的感受吗?
云衍道:“陛下无忧,她问案自有一套办法,且等着往下看。”
萧池有些哀怨地瞥他一眼,忍了。
宁渊不正面回答,韩玥也不急,甚至不看他。
片刻后,宁渊率先败下阵来,无奈般耸了下肩,“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老夫若不想,何需费尽心机。”
韩玥笑着摇头,“不,你不想。”
宁渊下意识想双手环胸作防御状,奈何镣铐太重而放弃,面上的镇静有丝丝的裂痕。
韩玥说:“如果你真想当皇帝,你有太多太多的机会了。为情一字,忌惮晋王,时机不对都是借口。”
宁渊举了举镣铐,一笑:“哦……那你认为我所做这一切是为何?”
韩玥单刀直入:“其实你很自卑,你从内心深处就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那皇位。即便得到,你也坐不长久。”
“你!”似被人戳到痛处,宁渊身子猛地前倾,瞳眸紧缩,寒光乍裂。
怕韩玥有危险,云衍下意识身动,却听韩玥语气平和的道:“我明白,认识自己,其实是件很难的事。这世间大部分人都是懵懂而来,糊涂而去,极少有人能真正的认清自己。想必相爷也常有觉得自己很陌生的感觉吧?”
宁渊紧握的手慢慢松开,靠回椅背上,语气嘲讽不屑:“老夫这一生,真正敬佩的人极少,姑娘年纪尚轻,又是一介女子,其才能却数次令老夫折服。我本想临死前,替你解解惑,让你少走些弯路,岂料,比起真相和坦诚,姑娘更喜欢天马行空的胡扯。”
“也罢,那些陈年旧事,老夫就带着去到地下再和小鬼头们讲吧。”
宁渊闭上眼睛,抗拒的态度似乎还不够,又微侧了身子。
韩玥唇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会心一笑,还是不接他的招,自顾自地说道。
“相爷见谅,了解犯罪人是我的习惯。我想,一个人只有在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认知时,才能真正做到坦诚。”
“所以,昨日闲来无事,我仔细翻了翻宁家族谱,对相爷又多了许多了解。”
“宁家世代忠良,祖辈上出了不少武将,个个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很奇怪,令尊与令堂却平平无奇,令尊只有姓名,无功绩介绍,令堂更是连名字都没有,只一个姓氏,且都是后来加上去的。”
“令堂姓鲜,这个姓氏很少见,我又翻了孰国姓氏总汇,发现还真没有。倒是曾经的古澜国,这个姓氏比较普遍。”
宁渊慢慢睁眼,那双如深湖般沉寂的眼睛,此刻被寒霜覆盖,眉眼间透着阴森森的冷。
萧池反应数秒,碰碰云衍:“这件事你可知晓?”
云衍同样一脸怔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