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大义灭亲,亲自举报了自己的母亲,还查明,她正是古澜国派来的奸细,嫁给你父亲只因宁家多为武将,有许多机会可以盗取到军事机密。”
“在那时期,宁家众将确实接连战败……当时的贤忠皇帝勃然大怒,赐死鲜氏。”
“云衍!你胡说!”宁渊似乎被猝不及防地插了一刀,他猛地起身撞来,拖的镣铐一阵脆响,额上青筋直暴,双眼更是血红的可怕。
云衍一笑,“相爷别急,本王还没说完呢。”
“据说,为表忠心,相爷还请旨亲自行刑。”
听到这话,宁渊眼底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如野兽般挣扎着怒吼:“云衍!你若再敢胡说一句,我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衍毫不在意,摇着头,满目鄙夷:“盖帛之刑啊!”
门口,韩玥一怔。
她曾在了解古代刑法时,看到过这种酷刑。
所谓盖帛之刑,就是用湿纸或薄一点的浸水布料,一层层的盖在犯人脸上,直到其窒息死亡。
用盖帛之刑对受刑者来说,最折磨的是临死前那漫长的恐惧。
她突然想起先帝杀十三皇子萧垣的手段,以薄锦盖脸,生生掐死……
韩玥后背窜起一股寒意,目光落在云衍身上。
这些他是如何得知?
关于宁渊,甚至宁家的所有资料她都翻看过,宁渊之母鲜氏是被贤忠皇赐死这件事她也知道……可,其中细节,资料上并未记载。
就算有,也早被宁渊抹去。
所以,云衍也在讲故事?
他先假意掉入宁渊的圈套,压抑,沉默,情绪几度失控,看似处于劣势,实则是为让宁渊在兴奋状态下,说出当年的真相。
当然,说的人讲究方式目的,听的人自然也有自己的策略。
大胆推测,小心求证,这显然就是云衍的策略。
韩玥美眸流转,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身侧的萧池观她神色,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一天听下来,他几度心脏骤停。
他是真怕啊!怕宁渊那老贼所言是真……
不过,看云衍的态度,事情应该是有反转。
萧池屏息,这辈子都没这样紧张过。
宁渊瞪着云衍,眼球爆突,仿佛随时会迸裂而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该处理的他早已处理,这些事不可能还有人知道。
云衍扬扬手中的书,“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你销毁掉当年的记录就没人知道了?没想到吧,当时的史官偷偷藏了孤本。那史官虽早已不在世,可他子孙后代还在,尤其是他孙儿,竟成了个写话本子的。”
宁渊眼眸下垂,似在回忆到底是哪个史官。
“相爷一手遮天时,这话本子自然是不敢流出于市。现在嘛,盛京百姓应该是一手一份了吧。”云衍说完,将那书本重重摔在椅子上,仿佛那是个什么肮脏的东西。
门口,萧池眨眨眼,侧身问韩玥:“当真有这话本子?朕为何不知?”
韩玥看他的目光过于友爱,耐着性子说:“陛下若喜欢,回头让王爷为你好好写一本。”
萧池:“……”
室内,宁渊眼底眸色迅速灰败,目光却是刀子一样,恨不能将云衍扎上千万个洞。
云衍不为所动,慢慢道:“看着你母亲一点点的窒息,你在想什么呢?想的都是过去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还是想你母亲的温柔善良、淳淳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