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安笑道:“惜梦姑娘,你这话说的倒是贴心,可惜啊,我以前就算想来,也要进的来凤临阁的大门。这不,我今天来也是来还局帐的,否则能这么早过来么?不想还是把你吵醒了。你看,这是帐条,前后七两三分银子,我这是整银锭,还得受累云姨找开。”
一见那雪亮的银子,以及安乐公主府的徽号,惜梦的美目转动间,脸已经沉了下来。“云姨,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么,柳郎在你这的所有开销,都挂在我的帐上,我自己想办法还你。你怎么还能派人找柳郎要钱?还不让他进来?我……我想柳郎想的快要死了,你却这样对他,要是想我死就明说,可是这么糟践人可不成。”
云娘的反应自然也极快,勃然作色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云姨还不知道你对柳公子的心意,若非如此,怎么会让丫头把你叫下来。我早就有话,柳公子就算在凤临阁住一辈子,也不会要他一文钱,怎么会有这局帐?这……这一定是下头的人闹的,看来这凤临阁不好好收拾一下,是不成了!这些债条柳公子赶紧烧了它,只当没这回事,谁敢向你要钱,让他找我来要,看我不打折他的腿!还有这几家的帐单,你也都留下,我替你还过去,就算是赔礼。”
惜梦摇着柳长安的胳膊道:“柳郎!你听到了,这不关惜梦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气了,留下来吃饭,我唱支新学会的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安乐公主虽然素以养士闻名,但是能帮公主找回失窃珠宝的,与寄食于公主门下的,分量明显不同。有这种关系,加上柳长安的相貌确实出挑,万一以后成了公主的面首,前途不可限量。
倒不是说,拉拢他真的能给清楼带来多少好处,但是之前得罪了他,不把关系弥补好,将来只要他说一句话,说不定整个清楼都得伤筋动骨。她们的靠山,可不会为了一家清楼,就去对上安乐公主。
沾柳长安的光,就连同行的衙役,也得以在京城第一流的清楼里吃了顿花酒,甚至还有个女人全程作陪。
直到酒足饭饱,已经是中午,柳长安没有留宿的打算,这倒不是他改邪归正,而是得在意身份。以前的自己,无心仕途,可以不在意名声,现在和公主扯上关系,就得在意点羽毛。
安乐公主不会喜欢那种真正的儒生,所以自己吃点花酒没什么关系,但她也不会喜欢真正的狂徒,所以在出孝以前还是不留宿的好。由于他的离开,几名衙役自然也留不住。饶是如此,几个衙役的身份和家当,原本是没资格在这种地方吃酒的,能够在这样的场子里吃顿酒,顺带摸摸姑娘,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天大造化。
被风吹在脸上,几个喝的满脸通红的衙役,俨然已经把柳长安当成了活神仙。前呼后拥的围在他身边,向家中走去,借着酒兴,几个衙役大包大揽道:“柳公子放心,在京城里,咱们弟兄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今后谁敢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们,包管替你收拾了。”
走了不长时间,眼前已经到了柳家的小宅院,柳长安看看宅院外的情景,对几名衙役道:“几位说话倒是很有准头,这不,麻烦来了,还请几位出手,替学生收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