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将狼河寨转悠了个遍,最终停留在一处小木屋前,季言叙还能借由他是来寻圆儿哥回家的理由将自己给糊弄过去。
可在看着上一秒欢欢喜喜来给他开门,下一刻在知晓他的身份,而当场僵住的金衣男子时,季言叙的眉头不自觉皱紧了些。
“你便是当日将我救回的那位?”
看着眼前这张不似其他男子一般硬朗,亦是不同于姑娘家过于柔和的阴柔长相,季言叙不免将此人与那日恍惚中看见的谪仙人儿相比较。
不过在将金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个遍后,又不得不得出结论。
此人的的确确是位男儿身。
今日的凌栗依旧是个狼河寨里最闲来无事的人。
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在齐小夫人提出没事儿可以帮忙照看下小娃娃的提议后,欣然接受了。
这不今日就是他高高兴兴给家里两大一小,外加一只忘恩负义,抛弃主子的白眼狼开小灶的第二日。
“栗老板,外面有人敲门,麻烦你去看一下!”
后院里,在传出一声吩咐声后,很快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翻东西的响动。
等到凌栗将湿的手借着围裙擦干净,路过后院和房间的连接处时,竟还瞧见躲在门后的小娃娃做着禁声的动作,示意他莫要暴露了位置。
“栗老板,你在那边有看见小圆子吗?”
将后院翻了个遍,管木子打算去屋里找找,可在看着那头站着的凌栗时,又不想走动,隔着老远打探着消息。
“我这处没人。”
认命地帮着小娃娃隐瞒,在看见齐小夫人抓耳挠腮的苦闷模样时,凌栗还好心的用脚蹭了蹭圆儿哥,让他再往里藏些。
待确定捉猫猫的两方僵持不下后,方才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的招呼即将到来的客人去了。
只是任由凌栗怎么都没想到,开门看见的并非喜悦,而是黄泉路呀。
“这位公子你恐是认错了人,此处并没有什么好心救人者。”
努力控制住僵住的笑容,凌栗边矢口否认,边双手用力,打算悄悄将门关上。
可惜他忘了此番前来狼河寨,住的房子皆是村民空下来的旧房子,那年久失修的木门更是在任何触碰下都会发出生涩的吱呀声。
以至于门还没关上大半,就被门外之人一手挡住,动弹不得。
“凌兄这处的房门恐是要寻人来修修才好。”
被拦在外的季言叙手上稍使了点力便将门彻底打开。
而后无视掉屋主人的震惊,径直往屋内走去。
等到看见了还藏在门后,扒拉着遮掩物,探着个小脑袋往后院处瞧的小娃娃时,停下了脚步。
顺着圆儿哥身体朝向的位置看去,季言叙首先看见的是个一身粉粉嫩嫩的小妇人,身边还跟着个不怎么干实事,但鼻子还在尽职尽责四处嗅的庞然大物。
待小妇人转了一圈,不开心的瞪了眼身边朝着她摇尾巴,欢快叫唤的白眼狼后,竟是有感应般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在那小妇人震惊的表情中,季言叙读出来一种麻烦找上门的嫌弃之意。
他呢,不甚在意。
毕竟踏破铁鞋无觅处,到嘴的猎物这回这么都不会让她给跑喽。
现在的小木屋里,呈现了一种诡异的相处模式。
四方桌与门相对的正座上,坐着忙碌了一早,刚刚赶回来用餐的齐小公子。
再往右些,坐着一大一小的组合。
可这平日里交谈不断的两人自打屋里多出了第五个人后,竟是安安分分,只用眼神交流着一切。
而在靠门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这次午膳的大厨,凌栗。
同旁边两位不想吱声的意愿不同,凌栗是在不速之客到来的那个瞬间,就保持着时刻警惕的态度。
期间为了避免场面太过于尴尬,他还会面带假笑的给坐在他左手边的不受欢迎者续上几杯佳酿,以求此人想起当日一脚之仇时,对他网开一面。
“凌兄不必如此客气,季某身子刚好,饮酒一事还应多忌口为好。”
看着旁边的金衣男子还有给他续酒的念头,在将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后,季言叙以掌覆于杯上。
果然在明白了他的拒绝之意后,金衣男子并未勉强与他,反倒好心的为他布菜。
这一举动,真真是令季言叙那颗久不被关怀的内心如同春雨滋润,杂草丛生呀。
不过他此番前来,还是有要事相伴。
“此处便是你几日不帮娣筱的缘由?”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脑袋自从他踏进这屋里,便不再抬起,更甚者,在看见他后,连笑意都收敛的小娃娃,季言叙心里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他终究是没有寻得一个同小娃娃相处的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