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在每次出来之前,同姑姑请求过。”
听到男子在同自己说话,小娃娃当即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手中筷子也被规规矩矩的放置于圆碗之上。
听此,季言叙皱眉,“娣筱每日皆心系村中百姓,有时更是连用膳一事都顾及不上,你可在此玩笑嬉闹时,心里有过一丝愧疚?”
“孩儿知错。”
圆儿哥本就低着的小脑袋弄的更低了。
“下不为例。”
季言叙面无表情回答,可在余光瞥见旁边的小妇人时,竟是发现此人面露讥笑之姿,被发现后,同样没有收敛的意思。
“齐小夫人可是不满季某的管教。”
“我有什么资格好不满的。”
管木子对着季言叙白眼翻上了天,下一秒在看见可怜巴巴的圆儿哥时,又母爱爆棚。
挑了几样小娃娃最喜欢的菜品放于碗中,提醒着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齐小夫人有何说不得。”
季言叙并不知晓小妇人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只是转念一想起数日前,某个漆黑身影提醒他道,所寻之人满口皆是谎话,不可轻信时。心里难免不对小妇人情感代入之深为之感叹。
果然江湖骗子若要骗人,定要先令自己信以为真。
“我有何说得。”哄着小娃娃继续用膳,管木子漫不经心道。
“别看小圆子唤我一声娘亲,可这娘的角色,我也不过当了短短数日,同季公子您这些年比起来,怕是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季言叙道,“既然圆儿哥认了小夫人,小夫人定是有资格教导。”
“那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教坏了小娃娃。”
没有丝毫外人的客套,一听有人让她教,管木子当即停箸,拉着小娃娃就开始在耳边窃窃私语。
许是旁人听不到两人的交谈,可坐在旁边,距离甚近的齐沐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齐小夫人小声教导着小娃娃道。
“小圆子,娘亲告诉你,莫要听你爹爹胡说八道,大人说话都是一言既出,好多匹马都难追的,既然姑姑已经答应你出来玩,定是真心,不会骗人,你呀,放心大胆的玩儿,有娘亲给你撑腰。”
小圆子睁着双大眼睛,眨巴呀眨巴,“可爹爹也是怕姑姑太累。”
“这些时日,你也看见了有好些个小师父在帮忙,姑姑如今已没之前那般忙碌。”管木子安慰道,“再说了,有些大人的事情小娃娃是帮不上忙的,你这个年纪,有这份孝心便可,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多四处转转,玩一玩儿上面,到时候若是你爹爹还找你麻烦,娘亲帮你出头。”
......
这边两位不着边际的撑腰言论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齐沐确定坐在对面的季言叙定是将聊天的内容听了个遍。
毕竟那因为被提到自己名字,而微微皱起的眉头皆已表示这场小声的交流,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季公子此番前来,倒是合了齐某的心意。”
听着耳边已经开始洋溢出抑制不住的笑意时,齐某果断开口,待发现季言叙的注意力真的被他这处吸引时,方才松了口气。
“说来上次帮季公子医治伤口时,在下便有些疑问,只是这些日子被旁事所耽搁,今日得空,还望季公子帮忙解惑一二才好。”
季言叙道,“但说无妨。”
“其实季公子当日伤势并未伤及要害,身上细小的伤口虽是高达百余处之多。可那些伤口齐某在处理时发现,大多数已有愈合之相,少部分更是早就长出了新肉,简单处理即可。”
回想起当日一点点拨开伤口上的枯叶,仔细清洗的场景,齐沐不免疑惑,“只是有一事在下不甚清楚,就是季公子当日在丛林深处究竟遇到了什么,竟会让枯叶上沾有治愈伤口的白色粉末?”
“白色粉末?”
季言叙同样表现出了疑惑,只是在回想了一番那日在丛林中的遭遇后,恍然大悟道,“当日在进了丛林第三日,我便失去了意识,期间的确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喇着我的皮肤,不过当时神智并未清醒,再之后些,我倒是在昏迷恍惚之际看见了个模糊身影,他好像在用什么东西往我身上的疼痛之处贴着什么,如今听齐大夫提起,想来那白色粉末定是当时沾染到了身上。”
“你在丛林里还看见了其他身影的存在?”
齐沐不免惊讶,连同着在一旁仔细聆听的凌栗都开始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或许他可以将那一脚之仇推给那个模糊身影,最好再来个死无对证。
“的确是有。”
季言叙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可等我再次清醒时,看见的就只要凌兄将我拖回的景象。”
凌栗:“......要不季公子您再好好想想,或许还能想起些什么来?”
他才不要成为死无对证里的那个死字呢!
“听凌兄这么一说,我的确是想起来了些什么。”季言叙扶额冥想。
半晌,等到凌栗开始疯狂的给管木子使眼色,请求帮助时,在场众人才听见一抹沉稳,而又浑厚的声音悠悠然道。
“那日我的确是看见了个披头散发,浑身漆黑之人,而在此人口中,还有着一对一寸多长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