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现状以及齐沐自从被挑明心事后便时常在嘴角勾起的浅浅笑意都在明示着三个大字——她!不!配!
“小古板,其实消化这事是需要一个人完成,你没看话本子上写着主角儿之间只有痛定思痛后才能拥有更好的未来不是?”
在被某人用眼神无数次示意三天两夜的绝交时间即将在不到一个时辰后结束的当下,还抱有一丝狗血剧情向往的管木子仍在做着无意义的挣扎。
她想告诉对方只要给她一点儿,哪怕一丁点儿时间自己便可成为故事真正女主角,可齐沐的全部举止都在告诉她痴心妄想!
“话本子不过是骗骗未出阁的小姑娘罢了,夫人比我还大上数月,应不会如此轻信于此才对。”
无视掉自家夫人的明示暗示,齐沐又道,“更何况与话本子所讲内容相比,你我之事与其本就有着天壤之别,他们那是误会重重,死鸭子嘴硬,而我同夫人间应是心照不宣,拨开云雾见天日,此乃皆大欢喜,又何须随了夫人所愿愁眉苦脸,白白浪费大好时光不是?”
“......你说的很有道理。”
一时间,向来巧舌如簧的管木子竟是被人三言两语迷惑了心智。
正当齐沐心满意足要将人推往下一个散心地点,消磨掉最后的时间时,早已被冲昏头脑的人愣是反应过来道,“那也不对呀!这回咱俩能将话讲明白完全是因为我被人绑至了荒郊野外,难道作为对我最为重要之人的你就没有一点儿因为未能及时搭救于我,从而导致我昏迷数日,现在还暂坐轮椅的懊恼悔恨吗?”
齐沐蹙眉,“若如夫人所言,之后又该如何?”
管木子想都没想继续答道,“当然是你痛心疾首,日渐消瘦,而我于心不忍,突破重重障碍与你相见,最后坦明双方心中所想,来个终极大和解!”
“所以夫人会来安慰于我?”
“这是自然!”
......
脑海中的回忆到这里已经结束,可耳边着急的促成还在继续。
见齐小夫人久不得动机,得了少爷之命的未兆唯有壮着胆子去握轮椅把手。
可惜把手尚未摸到,就被眼前晃过的明晃晃寒光惊的原地跳起,立正靠于墙面看着手持竹木佩剑朝他怒吼,不,是让他传话的小夫人。
“你去告诉你家主子,要是再敢给我挖坑,玩儿文字游戏,就让他给我原地消失!”
试图挣扎的未兆是在一声“滚!”的善意指引下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厅堂,而此处真正的看热闹者却是尚未散去。
看着离自己有着两个木头凳子远,脸色苍白但依旧坚持笑看全程的人,管木子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一口气儿笑岔,把你个老东西噎死!”
“为了在下的长命百岁,木子可真是操碎了心。”
自顾自转过身去,竹迪子倒是并未在意管木子的存心挑衅。
他向来是以德报怨,所以在用筷子夹起今日午膳第一块儿肉时,自觉递给了行动并不方便的小辈。
然而此人未知,他的语言和行动从来都是不匹配的。
“乖孩子,叫声爹爹听听?你可是一整日都没叫过我了。”
当竹迪子的提议一出,下一秒被管木子紧握的小调羹儿便带着怒意飞出。
当然下一秒又会被人轻松接住,还给主人家。
此时厅堂内便会响起齐小夫人第二遭的咒骂。
这几日也不知怎得,自从将她捡回来的人想起来了点旁人无法印证的记忆后,便开始无时无刻逼着她认亲。
起先大多数人还会站在管木子一方坚决抵制竹迪子的盲目行为。
可时间一长,瞧着说话语气,行为处事都相差无几的两辈人时,众人纷纷选择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就连向来于她保持统一战线的圆儿哥也在第二日的早晨缴械投降,软软糯糯唤着竹迪子“外公”。
其实对于此事而言,齐小夫人的反应实属是过激了些。
可在管木子心里却是认定,旁人自愿叫人她没有任何干预的能力,但逼着人认你这就是竹迪子的不对!
尤其这被逼之人还是她不爱说话的妹妹,季娣筱!
犹记得昨日还是这个时辰,在戏班子待了数日,好不容易忙完回来的季娣筱本想着先去探望一下受伤的齐小夫人再回屋中稍作休息。
怎料刚踏入庭院便被一位不知何人的灰衣瘦弱男子盯上。
而这被人盯上的理由也甚是稀奇。
“你便是木子的妹妹?刚巧,我是她爹爹,要不小娘子也唤我一声‘爹爹’如何?”
“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
这边竹迪子话音未落,那头满心欢喜迎接妹妹归家的管木子便被某人的任性妄为气得破口大骂。
与今日一方痛骂,一方嬉皮笑脸看着的场面不同。
昨日管木子的第一句刚刚开口,那头身子骨尚未痊愈的竹迪子便只觉心口一阵剧痛。
未等反应过来,喉咙处已有一阵甜腥味上涌。
而后便在另外两人注视下,被用来放于唇边遮掩的白色方巾顷刻间被鲜血染红,剧烈的咳嗽声同样萦绕在厅堂之中。
“你......”
齐小夫人接下来的言论被季娣筱的一个摇头动作叫停。
而后只见还在咳嗽之人的面前有抹墨绿色身影缓缓蹲了下来,同时一块儿崭新,一角还绣有‘筱’字的方巾被重新递上。
至于此时季娣筱说话的声音亦是轻柔,商量道。
“爹爹那块儿脏了,不如用娣筱这块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