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外人,何来耽误时间一说?司马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周方大手一挥,“木恩,速去对面王孙酒坊请王孙二位掌柜前来。”
“是。”木恩应声而去。
再说乐羊胸中郁积难安,半路上吐了一口鲜血,风一吹,又受了风寒,回到家中就感觉浑身发烫,请了大夫,把脉看了舌苔,开了几幅药方服下,还不见好,反倒烧得更厉害了。
得知消息后,乐城和乐旦前来看望乐羊。见乐羊蜷缩在床上,眼窝眼见就陷了下去,胡须上还有残留的血渍。二人无比痛心,在得知乐羊吐血是因为周方之故,乐城血往上涌,拎起宝剑就要去找周方,被乐羊拦住了。
乐羊很是清楚,乐城和乐旦加在一起,也不是周方的对手,何况周方还有一个司马运,他咳嗽几声,勉强支撑坐了起来:“乐城、乐旦,你二人听爷爷一句话,不管爷爷出了什么事情,以后都不要找周方的麻烦……”
“为什么?”乐城咬牙切齿,“周方恩将仇报,害爷爷成了这个样子,我不杀了他难泄心头之恨。”
“爷爷,周方哥哥为何和公主、司马运一起刁难于你?他会不会是受了公主和司马运的胁迫?”乐旦不相信周方会如此刻薄如此对待爷爷。
“他哪里会受公主和司马运胁迫,分明是他蒙蔽了公主和司马运!”乐城紧握宝剑,手上青筋毕露,“周方此人,心深似海,狼子野心,总有一日我要让他百倍偿还!”
“爷爷再说一次,乐城,你和旦儿无论如何也不要去找周方寻仇,听到没有?”激动之下,乐羊一阵咳嗽,又吐出一口鲜血。
乐旦花容失鬼,痛哭失声。
“不许哭,不要哭,爷爷还没死!”乐羊一脸愠怒,怒吼一声,“乐家子孙,不论男女,都不可去找周方寻仇。你们不是周方的对手,无论智谋还是心机。周方若有一丝良心,不对你二人赶尽杀绝就谢天谢地了。”
乐城气得手中宝剑一挥,斩断了桌角:“爷爷何出此言?孙儿不信拼了性命也不能除了周方!”
“周方虽然已经坐大,想要除他却是不难。不过不可鲁莽行事,不出数日,爷爷派去中山国的人就会回来,到时确定周方就是中山国的太子周东,不用你出面,魏王也不会轻饶了他。”乐羊眯着眼睛,连喘几口粗气,“就算有司马父子求情,魏王不肯杀了周方,周方也会有性命之虞。”
“魏王若是不杀周方,谁还敢对周方下手?”乐城不解。
“敢对周方下手的人多了……”乐羊自得地一笑,“中山王后季月、中山国君周西、中山国相国欧阳乐,等人,都不想周方活在世上。他们若是知道周方尚在人世,会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
乐城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还是爷爷看得透彻,想杀周方的人如此之多,何必非要我来动手?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为好,哈哈。”他收起宝剑,轻松一笑,“爷爷不要再操心这些事情了,孙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中山国派人前来刺杀周方,孙儿只要不动声色地将周方的行踪告知来人即可。借他人之刀杀可恨之人,才是明智之人所为。”
“城儿所说正合我意。”乐羊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再清楚不过,乐城远非周方对手,前去挑衅只能自取其辱,甚至还会被周方所害,还好乐城也比以前有所提升,不再动不动就意气用事,“切记,以后不可再和周方、司马运正面为敌。爷爷老了,又不得魏王信任,你和旦儿更是没有入得了魏王之眼,虽说和公主有些交情,不过公主即将远嫁齐国,也不能庇护你二人了……”
乐羊越想越是心伤,不由悲从中来:“都怪周东,若不是他活捉了乐风,乐风也不会被季月煮为肉羹,乐家也不会落魄如斯!你也不会被司马运欺压得如此之甚!”
乐城也被触动了伤心事,牙咬得咯吱直响:“若周方真是周东,我和他便是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乐旦心中悲伤遍地,却还是抱了最后一丝希望:“就算周方哥哥是周东,父亲被杀一事,也不能全怪在周方身上。父亲是偷袭不成被周方活捉,战场之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之事。况且周方捉拿父亲之后,并没有杀他,杀他的是中山国王后季月。”
“行了妹妹,不要再为周方开脱了。父亲就是因周方而死,若没有周方,父亲怎会被季月所杀?只要坐实了周方就是周东,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杀了他,为父报仇!”乐城越想越是气愤难平,想当初周方在家中住足有三个月有余,若不是他施加援手,周方说不定早就惨死街头了,若周方真是周东,等于是他救了杀父仇人,让他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