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离得近,周东又没有防备,情急之下只来得及错身半步,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却被匕首划破了胳膊。
刺客想要再次挺身刺向周东时,幔陀已然飞身赶到,众人之中,论武功当属幔越第一,只是幔越只顾和子与、子良说话,并未在意,只有幔陀目光始终不离周东左右。
幔陀身法极快,人未到,剑已至。幔陀出手一向狠准,来人又是想刺杀周东,她才不留情面,一剑就斩断了刺客的右手。
刺客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幔陀第二剑又至,就要将刺客一剑穿心时,周东听出了声音有几分熟悉,为之一愣:“幔陀住手!”
幔陀收剑站立一旁。
周东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玉姬?”
刺客右手血流如注,缓缓抬起头来,双眼红肿,咬牙切齿:“周东,你是世间最歹毒最心狠手辣之人,弑父还不算,还弑母杀弟,你不是人,是畜生!”
真是欧阳玉姬!
欧阳玉姬一身男子打扮,骨瘦如柴不说,还面容憔悴,最主要的是她目光之中的仇恨之意如熊熊火焰。
没想到他青梅竹马的女子,再次相见会是如此情景,周东想要向她说个清楚,却不及开口,欧阳玉姬纵身跃起,跳入了滹沱河中,片刻就被河水冲走。
幔陀却不肯放过欧阳玉姬,就要跳进河里赶尽杀绝,却被周东拦下。不等他发问,孙西敢说出了魏达杀害了太后和周西一事。
周东听了久久无语,虽说他心中对母后和周西不无怨言,也想当面向他二人问个清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对他。他既想听到二人的忏悔,又怕二人至死也不曾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成想,二人最终还是因他的死讯而死,可见二人亡他之心不死,周东心中不知是释然还是沉重,沉默片刻,忽然想通了什么,回身问道:“守卫大钟之人,都是自己人么?”
“回太子,已经全部换成了自己人。”孙西敢回身看向了幔越,“幔越先生是铸剑高人,他已经召集了数十人,可以在三日之内铸造数千把兵器。”
“好。”周东十分高兴地笑了,“大钟超过万斤之重,化钟为剑,复国中山!又因运送大钟之故,建造了可以迅速过河的大桥,孙将军,有多少热血男儿愿复兴中山?”
“一万三千人。”孙西敢豪气迸发,手指远方,“都藏在深山之中,只等兵器到手,太子一声令下,便何越河而过,杀进灵寿。”
“好。”周东翻身上马,“化钟铸剑!”
只用一天时间,大钟就被全部融化为铜水。又两天后,在无数工匠和将士的帮助下,铸造了六千余把宝剑。
周东和孙西敢藏身在灵寿城外的一处民宅之中,只等时机一到,就和在城中早已蓄势待发的将士里应外合,一举攻下灵寿。
灵寿城内共有万余魏军和两万余中山国降军,孙西敢至少已经策反了一万多降军到时可以起事。
“时机何时才能成熟?再等下去,说不定魏达就会有所察觉,到时怕就晚了。”沈南不知道周东为何万事俱备不赶紧起事,还每日悠闲散步,练练剑写写字,浑如世外高人。
其实他并不知道,周东只是借此排遣胸中的紧张之意罢了。
平心而论,周东并不怕魏达察觉,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说服魏达即便知道他要起事,也不会对他如何。他是担心慕容父子。
慕容父子在中山国固然是出于躲避魏作追杀之目的,他二人和司马父子一样,颇有计谋。虽远不如司马父子位高权重,却也能说会道。在听说了二人一见魏达就让魏达斩杀了谋士秦艺之事,他对慕容父子更是高看了一眼。
慕容父子若是知道他藏身中山国伺机复国,也不知会想借机生出什么事端。周东其实是在等王松的飞鸽传书,等确定了司马父子大军的动向之后,再起事不迟。
孙西敢看出了周东的担心之处,他接过周东递来的宝剑,还剑入鞘,悄然一笑:“太子不必担心慕容父子,他二人现今如丧家之犬,只求活命,哪里还敢多事?”
“慕容父子?”幔陀正好从外面进来,柳眉一挑,“杀了便是,永绝后患。”
“谁要杀我父子?”幔陀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了慕容庄的声音。
幔陀当即身影一晃,长剑在手,就要出剑,却被周东喝住。
为了尽量不引人注意,周东所住之处并未有重兵把守。
子与和子良对视一眼,二人打开院门,门外站着慕容庄和慕容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