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毫不费力地就拉开了她嘴上的手,但接着竟是只在那饱满嫣红的唇瓣上咬了一口便松开了。
他谑道:“这次放你一回,下次记着莫再给我乱喂东西了。”
令嘉恼羞成怒道:“下次直接给你喂毒药。”
萧彻不怒反笑,在她俏挺挺的鼻尖咬了一口。
“若是毒药也无妨,总归我会记着分你一口的。”
“我百毒不侵。”虽然身子动不了,但不妨碍令嘉抬起下巴,以显其傲然。
萧彻顺势又在她下巴咬了一口。
“嗯,你这话倒正提醒了我,到时记得用别的手段带你同去。”
萧彻左手在令嘉的颈间轻轻地摩挲着,带着微妙的暗示。
手掌的虎口和指腹处有着被兵戈磨出的厚茧,比着那层柔软白嫩的肌肤,尤显粗砺。
令嘉不由得颤了颤。
萧彻察觉了她的颤抖,沉吟一声,说道:“七娘生得这般细嫩,我的手粗,倒叫你不舒服了。”
令嘉暗暗咬牙:知道你还不住手!
萧彻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下一刻竟真收回了手。
然而不待令嘉欢喜,他就俯下身,一口咬住了令嘉右侧莹润白净的耳垂,不,按他用的那力道,与其说是咬,不若说是舔吮来得更恰当。
但令嘉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福寿,浑身的寒毛一下都倒竖起来。
“你住手!”令嘉惊喝道。
只这声音一出口却是颤颤巍巍的,只让人觉得是色厉内荏,丝毫没有威慑力可言。
萧彻低笑一声,道:“七娘莫要冤枉人,我的手可没动。”
言罢,又顺势而下,继续啃咬起来,半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那你住口!”令嘉忍辱改口。
可惜这会萧彻却是没再理她。
一开始萧彻的动作还只是逗弄的意思,但这耳鬓厮来磨去的,有些东西就慢慢变了味。
被推倒在榻上的时候,令嘉着实是一点都不惊讶——萧彻可不是柳下惠那等圣人,不过这不妨碍她做出最后的挣扎。
“你不是说不动手嘛?”
萧彻轻描淡写道:“抱歉,我食言了。”
手上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
令嘉清醒状态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人果然是个伪君子!!!
一轮过后,萧彻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即使身上还存着未尽的热意,但他也只抱着令嘉躺在榻上,阖目不语。
——虽然令嘉很想恶意地揣测他是无力为继,不过基于现实,令嘉只能遗憾地选择去思考其他可能。
萧彻并非重欲之人,虽寻常与令嘉在床笫间的缠绵并不少,但在这于常人而言销魂蚀骨的乐事中,他也始终带着一份仿佛随时可以抽身的克制——只除成婚的那晚。
但今日……他的动作却是多了几分急切的意味,但令嘉却能隐隐感受到这急切并非始于欲.望,而是源于一种更深的情绪。
那种情绪像火一般急躁,又像水一般温柔,混乱得叫人摸不着头脑。
令嘉被萧彻拥在胸前,耳边能清晰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他绵长的呼吸,一起一伏,坚实健美的肌理清晰无比。
在这一刻,她与他的心咫尺之隔。
可令嘉又十分明白,她与他的心隔山差海。
所谓的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萧彻生得一副俊美出尘的好模样,性格看着也是温和有度,实则却是个冷到骨子里的人。
令嘉在第一次见他,便是如此觉得。
而事实上,她也没有想错。
但世事总有难料之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那双冰冷的凤眸有了温度。而这种温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
赵雅容说他的目光温柔,可令嘉却觉得不然。
恰当的暖意会让人舒服,可过了度那就不免有烧身之患了。
正如方才的燕好,他看着她的目光是毫不遮掩的热烈,其中热度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煮得滚熟,然后加点调料吃下去。
作为绝色的美人,别人的喜爱之于令嘉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即使作为她夫君的萧彻数次显露出来的喜爱,也不能叫她有些许动容。可在面对着这样的眼神时,自信得近乎自恋的她竟是破天荒地生出几分自我怀疑来。
她真的就有这么美嘛?美得竟能叫那个初见时眸色比天山上千年万年都不化的积雪还要冰冷的人露出这样炽热的、专注的眼神?
令嘉得承认明炤以前说的“贱”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她似乎也有那么几分“贱”性。
百炼钢作的柔、万年冰化的水、冷情人生的情……正因其难以得到,于是在得到时给人带来的快意便就是无与伦比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