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白泽顿时颦眉道:“难怪会如此,条风居中谷,本该栖息在谷底,现在却尽数涌出,应该是有人施展法力调集而去。”
烈岩只觉得脸上被冷风吹得如刀割般生疼,紧紧躲在长者身后,大声问道:“条风?那是什么鬼东西?”
太子白泽答道:“上古时代,条风本是在扶桑东北之巅肆虐之凶风,后来被庚辰天帝降服,在中谷栖息已逾万年,今天不知何故却被人强行诱出。”
话音未落,风声陡然尖啸震耳,谷中山石被吹得滚落下来,溅落溪水中,响声不绝,在昏暗天色中看得人触目惊心,又夹杂着密雨飞舞,原本静谧柔美的山谷骤然间变得如同人间炼狱。
太子白泽感受着条风汇聚而去的方向,正是长者所言的溪水之北落风涧,他静静望着溪水之北的尽头,缓缓开口道:“那里有强大的巫力,能够调动条风之人,应该只有巫盼。”
天昏风急的中谷里,漫山遍野的春桂被刮得折枝倒根,风雨中如紫雾般的落英盘旋飞舞,都朝着北面落风涧涌去。
烈岩焦急道:“阿父,我们要不要去找长兄?”
长者沉吟后,颔首道:“我们走。”说着便吹一声口哨,溪水对岸便闪现出两匹骏马奔驰而来,马首*,身躯却黄纹纵横犹如虎皮,奔跑起来如风一般,赤红的尾在身后飞舞。
长者对萧夕快声道:“这位姑娘还是先躲避一下为好。”说着便领着烈岩跃下山丘,二人翻身上马,朝着北面落风涧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昏晦风雨中。
目望二人离去,萧夕这才发现自己还被太子白泽护在怀里,轻咳一声,脸颊有些微烫。
太子白泽这才松开,大风刮得二人衣袂翻飞不止,萧夕静静凝望着落风涧的方向,眉头紧皱。
“你打算怎么做?”太子白泽轻声问道,风势渐渐愈发强劲,整座中谷从地底发出微微*,然而萧夕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难道她竟要冒险前去落风涧?
萧夕没有回答,却伸手指向落风涧的方位:“猎祜告诉我,他会在巫盼回荒州的必经之路上伏击巫盼,也许他此刻就在落风涧那里。”
真是异想天开,太子白泽断然摇头:“猎祜只是区区一介人族,巫盼却是巫族中巫力最为强大的十巫之一,天生能够驱使天地之风,他不可能杀得了巫盼!”
萧夕却道:“猎祜说,他在必经之路上种满祝馀草,借此对付巫盼之风。”
这个人居然懂得用祝馀草来克制巫盼?太子白泽不由颦眉,看来倒有些小觑猎祜:“祝馀草噬风而生,的确是巫盼的克星,可是祝馀草生长缓慢,待真正长成需要足足五十年,他又是在何时种下此草?”
萧夕心中陡然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他说是在十年前。”
太子白泽皱眉道:“那就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