棙如疑惑道:“这些氐人为什么要拿走头颅呢?”
萧夕望着殿外的青碧春色,含笑道:“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郭公不喜欢这些供奉吧。”
棙如问道:“大人,等到了濯浪郡城,还要去查这些氐人吗?”
萧夕跨出大殿,轻轻摇头:“不急,咱们首先要收拾的人就在濯浪郡城里。”
棙如没弄明白,回头望向太子白泽:“白泽公子,大人的话我没听懂。”
太子白泽却波澜不惊,望着骑上鹿蜀马的萧夕,轻声道:“濯浪郡之所以会盗贼猖獗,百姓肆意虐杀,想必定然与郡城中官吏不治有关,要想治理百姓,她就必须得先重整吏治。”
付月打着哈欠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我不懂,反正跟着萧夕有吃有喝就成。”
话音刚落,前头传来萧夕的声音:“付月,从风月城带来的兰春酒给我留一坛,我还有用。”
付月轻哼一声:“一介郡尹,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偏来抢我的,真抠门!”
那副舍不得的模样逗得棙如与太子白泽都忍俊不禁,三人忙策马赶上萧夕,四人在空茫的官道上驰骋,一路朝濯浪郡城行去。
广袤无垠的山丘上,一座坚固的都城如栖息的猛兽般伏落在丘上,正值晌午,北城门外却站着齐整森严的黑甲兵士,还有一群身着华裳的人正朝着官道方向翘首以待。
兵士中为首者对着一个深栗绸衣的中年人低声讨好道:“沐齁叔父,这次您一定要为我向郡尹大人美言,我等着当郡尉都等了五年了。”
沐齁轻哼一声:“你是本官的亲侄儿,本官自然会为你谋划,至于能否在郡尹大人跟前说上话,还得看这位郡尹大人有没有本事来得了郡城。”
兵士暗笑道:“叔父的意思是,濯浪郡内盗贼横行,说不定这位郡尹大人已经折损在路上,为国殉职了?”
沐齁抬眼瞥了眼恭立在对面身着素灰衣裳的中年人,暗斜满脸偷笑的兵士一眼:“严肃点,上次就是被瞿鸢祭酒逮到你在值守期间肆意饮酒,过于纵横,所以才有理由不让你担任郡尉,现在在他眼皮底下还敢得意忘形?”
兵士偷偷瞄了眼对面的瞿鸢祭酒,虽然对方并没有注意自己,但是仍不由心生凛然,忙低头退回去。
一阵凛然长风从广袤山丘吹袭而来,透骨微寒,沐齁不由打了个喷嚏,浑身一个哆嗦,明明已经是春天,怎么还有这样凛冽入骨的风?
风中传来铿锵马蹄声,官道尽头远远驰来四个人,守候在城门的众人忙凝神注目望去。
但见四个人中有三个男子,一个气度端华,容貌超俗,一个眼神凛冽,神情老练,另外一个则满脸带笑,放荡不羁,沐齁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暗自琢磨,不知这三个人中哪一个是新任郡尹大人?
正在这时,一个清澈声音传入沐齁耳中:“你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