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白泽最厌血腥,当即脸颊发白,萧夕轻声道:“白泽,你出去透透气,这里的事你不必担心。”
太子白泽还在犹豫,付月突然对其道:“我想出去赏赏这里的景色,不如你陪我一道?”说着便拽起太子白泽从侧殿门走出去。
萧夕早就历经血腥,区区几个带血的头颅还吓不倒她,只是几个头颅的脸庞倒隐隐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棙如靠近萧夕轻声道:“这几个人是申屠村的百姓。”
萧夕一惊,仔细望去,果然淋漓脏污的头发所遮覆的正是今早在申屠村见过的几个村民。
这些氐人为什么要杀害申屠村百姓,会不会跟被村民藏在厨屋下面的氐人尸首有关?
萧夕暗自琢磨着,那些氐人却根本没在意萧夕,自顾把头颅搁在郭公像前面残缺的神台上,稽首跪拜,看模样倒对郭公很是尊敬。
棙如又轻声道:“我见过百姓用各种谷米牲畜供奉郭公,却从没见过用死人脑袋当供品。”
这时氐人祭拜完,便自顾到另外一半正殿生火取暖,倒与萧夕相安无事,只是中间隔着几个血淋淋的脑袋,加上天黑雨冷,总是有些发怵。
这些氐人杀人的确不对,不过行事虽然粗鲁,但是却像是有道义之人。
萧夕暗暗打量对面的氐人,因为人多势众的缘故,并没有注意自己,也没有担心自己会去报官,不由轻叹,百姓也好,盗贼也好,居然都不将法度放在眼里,看来这个濯浪郡还真是乱。
萧夕对棙如道:“你去找他们两个,在宫庙里另找地方生火休息,满殿血腥味,闻上一夜真够呛。”棙如点头答应,见氐人无意生事,便起身离去。
对面的氐人有几个也受了伤,正相互包扎,行事粗野的盗贼,自然没有时时备着伤药的习惯,此刻就只能撕下粗麻衣角草草了事。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道:“我这里有伤药,你们拿去用。”
氐人首领循声望去,但见对面的年轻姑娘正独自走过来,俯身递来伤药小瓶。
他接过药瓶放在鼻尖嗅了下,抛给受伤的同伴,却没有露出受人恩惠的表情,只淡淡道:“姑娘居然有这么好的药,家世定然不俗。”
萧夕笑答道:“家中世代经商,略有薄资。”
对方亦笑道:“原来姑娘是来濯浪郡做生意的,姑娘胆大,连濯浪郡都敢来。”
萧夕微笑轻叹:“我初来乍到,对濯浪郡并不熟悉,不知阁下是否知道,濯浪郡做什么生意最赚钱?”
氐人首领的英俊神情一敛,目光如剑,冷笑道:“濯浪郡自然是做氐人生意最赚钱,姑娘既然是做生意的,难道当真不知?”
话音一落,十余氐人纷纷露出愤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