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站在胎木下,神情露出哀痛:“我早就知道濯浪郡衰败,却没想到郡城里的胎木居然会是这番景象。”
站在身后的太子白泽轻声安慰道:“濯浪郡已有数十年不治,胎木枯败并不是你的错。”
正在这时,却听草丘下传来质问声:“你们是什么人?来祝园干什么?”
二人循声望去,却见典史勤皋正站在丘下石阶上,而说话之人却是站在他身侧的妇人,一双眼睛满含警戒。
勤皋忙拉着妇人急道:“她就是郡尹大人,不得无礼!”
妇人一惊,忙收敛神情,夫妇二人一同朝萧夕行礼。
萧夕笑道:“无妨,不知者不怪。”她望着妇人的蓝发碧眼,微微惊道,“你是氐人?”
勤皋顿时有些不自在,似乎很想快些带着妇人离去,忙答道:“良人的确是氐人。”
萧夕走过去打量妇人,虽然衣着朴素却颇有姿色,不由笑道:“听说濯浪郡一直都是氐人与人族杂居,但是从官邸一路走来,路上却没见到一个氐人,心里正有些奇怪。”
勤皋诺诺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听妇人道:“难道郡尹大人不知道,但凡庶人之身的氐人都被赶出郡城到山野间居住,只有每月初十才能进城来;而城中氐人大都是奴隶,终日被关起来纺纱织布,大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勤皋忙示意妇人不要说话,脑袋上已经冒出汗来:“郡尹大人,妇人之言请勿上心,具体事宜还要询问郡丞大人才是。”
妇人急道:“夫君,我所言俱属实,就算真到了郡丞大人面前,难道他还会抵赖不成?”
勤皋急得脸都变色了,压低声音道:“夫人,这件事跟我们不相干,你就别插嘴了。”
萧夕将勤皋神情都看在眼里,突然笑问道:“勤皋,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典史的?”
勤皋不知萧夕何以相问,忙据实答道:“回禀郡尹大人,下官乃是前任郡尹大人在任时,通过正式考试被录用。”
萧夕又问道:“那这位郡尹大人难道是个瞎子么?”
勤皋愣住,继而摇头道:“前任郡尹大人正值壮年,并无眼疾。”
萧夕冷笑道:“他若是不瞎,怎会让你来担任典史,身居一郡之要职?百姓纳赋纳粮供奉你,你却只顾自己安乐;本官身为一郡之尹,你却只保全你自己,不肯履行职责辅佐本官,你有什么资格来当这个典史!”
勤皋见萧夕震怒,忙稽首拜道:“下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