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唇角泛起苦笑,轻轻抚摸太子白泽有些发烫的脸颊,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呢?我根本就配不上你啊。”
她站起身为太子白泽盖好被褥,自己又另外取了一卷席子铺在地上,熄了灯就睡在冷硬的地面上,把外裳盖在身上,听着外头的雨声,渐渐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萧夕睁开眼,外面似昏还明,雨声未断,滴答在窗牖上,她坐起来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虽然神智清爽,但是毕竟在地上睡一宿,骨头都发酸。
这时,忽然听床上传来太子白泽惊讶的声音:“萧夕,你、你怎么睡在地上?”
萧夕把外裳搭在肩上站起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荒郊野外都睡过,还在乎在地上睡一夜?”她走过去推开窗牖,顿时听见一个被撞到脑袋的闷响,随即有人抱怨道:“你怎么就睡地上呢?害我打赌又输给了臭狐狸。”
萧夕一把拽住窗外来人的衣襟,果然不出所料是付月。
“鬼鬼祟祟躲在外面听墙角,你也真是猥琐到家了,快给我打水去,我要洗脸。”
付月抱头鼠窜:“我马上去,马上去!”赶忙全身而退。
太子白泽走到萧夕身后,轻声关切问道:“萧夕,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萧夕没有回头,却低头笑道:“我早就没那么娇惯了,这种小事别放在心上。倒是你,一身病可都好了没有?”
太子白泽点头答道:“都好了,阿父他跟生氐族协商用神农鼎来炼药,还有你给我的药方,这身病都痊愈了,就是急急忙忙赶路,前两天中了暑热,歇两天就没事了。”
萧夕笑道:“听你的口气,你跟州牧大人已经和好了?”
太子白泽垂着眼,微微颔首,萧夕于是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就说嘛,父子哪有隔夜仇,更何况你阿父是位德高望重的州牧,将来有他护着你,照顾你,你也必然会有所成就。好了,你也该回房去洗漱一下,下次别喝这么多酒,喝酒伤身。”
太子白泽默默凝视了萧夕一会儿,觉得站在眼前的人却有些陌生起来,她从前总是言笑晏晏,虽然烦恼却不忧愁,而如今她却变得稳重内敛,虽然脸上带着笑,却满腹心事愁苦。
“萧夕,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到你,我一定——”太子白泽脱口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萧夕已经笑着打断,柔声道:“你已经在帮我了,谢谢你。”她的眼眸中仿佛有泪水般的微光闪烁,但是很快就熄灭了,催促道,“快去吧,今天恐怕不能赶路,你好好休息。”
太子白泽欲言又止,然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好对萧夕轻声道:“我走了。”便轻轻推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