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婉儿的。”挥手示意青衣去一边候着,萧夕撩了衣裙,在入座之前还是朝老安王妃规矩一礼,“儿媳给母妃请安了,母妃能亲临此宴,是儿媳的福气。”有此一礼,也算是周全了礼数,萧夕这才悠然坐下。
白泽这才发现她身上不似平常,今日倒是多穿了两件外衫,是受寒了?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停留在萧夕身上,那日大牢一别,两人之间应该早就不似先前,也不该再有这种多余的关心了。
他的眼神扎的萧夕心口发疼,明明是他说话太重,可现在揪着自己的心的也还是他,萧夕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肯再给白泽一点。
虽是久别重逢,却一点温馨也谈不上。
“既然是承儿获释,这第一杯酒,自然应该大家一同饮尽以示庆贺。”气氛陷入僵局之前,老安王妃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率先举了起来,字面上就是要为白泽庆祝,却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应声主桌上的人便尽数举起了面前的杯子,白泽饮尽便觉着无趣,也将眼神投向了别处,
“承哥这次能顺利获得特赦,大半都是嫂嫂的功劳,承哥你是不知道,嫂嫂不光要照顾府里上上下下的琐事,一听你进监狱,嫂嫂头一个就去面圣求了皇上要皇上重新查……”这才一杯酒下肚,白燕婉话匣子就开了大半,面前美食一概不论,倒是说话说得停不下来。
萧夕心里暗叫不好,这些事她是不想被白泽知道半分的,她伸手扯住白燕婉的衣袖,强笑着打断了白燕婉的话,“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作为安王王妃,进宫也并不太难……”
可对于白泽来说,进宫和求白离,是两码事。他能想象,在夏一门被白离狠心抛弃毁灭的时候,在深宫之中贵为皇后的萧夕去求白离重新调查夏叛国的样子。
所以他不能接受如今同样贵为安王王妃的萧夕,又为了他,再去求他的仇人。白泽捏着酒杯的力度之大几乎要把瓷杯子捏碎,他眯了眯眼,却是半句感谢的话也说不出来。
老安王妃今日最终放下架子前来,自然也不是为了听白燕婉说为了救白泽萧夕所做的事,她要知道的是白泽为什么会进去,又为什么会出来,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她清楚得很。
空气中的凝重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白燕婉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在了脸上,老安王妃刻意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将几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关切道,“作为安王府的长者,安王世子受了牢狱之灾确是大事,承儿,为安王府声誉着想,老身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不介意回答一二吧?”
这摆明了就是打着关心他的旗号想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白泽也不傻,只是好奇,老安王妃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有心思瞎操心这么多事情,不过是不想他夺了安王的基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