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此之前,连关度弦本人都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他其实就是不喜欢言逾和别人过分亲近,也不喜欢言逾不在意他,而且好像很早之前就这样觉得了,只是这回刚好借着言逾失忆,光明正大地对他表现出了自己盈盛的占有欲。
关度弦蹙了蹙眉,好像此刻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似的,但他也并没有想得很清楚,所以回答时也不是那么确定:因为我好像会吃醋。
言逾几乎没想过居然会是这个原因,听完之后眸色之中顿时染上一层惊讶。
然后慢慢慢慢的,刚刚他好不容易平缓下去的心跳又重新开始剧烈起来。
言逾眨巴着眼,但等关度弦偏头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却又不好意思直视回去,甚至直接往后一退,又把自己塞进了被子。
哦。言逾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我知道了,我、我先睡了。
他想既然关度弦都不在意,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应完之后也就不再出声,但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关度弦的动静。
关度弦一开始坐在床边没动,坐了好久才起身去吹头发,吹完回来关上灯,从另一侧上了床铺。
言逾赶紧把眼睛闭上。
同时关度弦朝他那边看了看,眸色渐深,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直等将近三个小时之后,言逾又悄悄睁开了眼睛,他在被子里看了眼时间,夜里十一点五十九。
然后他往关度弦的方向挪了挪,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轻声说了一句:关度弦,今年最后说一遍生日快乐。
此前言逾一直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在想协议结婚的事和关度弦的态度。
不过他本来以为关度弦已经睡着了,就等着明天早上起来和他掰扯掰扯呢。
却没想到,他刚说完关度弦就翻了个身面朝向他,闭着眼睛回复道:谢谢。
言逾惊了:你也没睡啊?
言逾之前一直在旁边翻来覆去,虽然动作很轻,但关度弦还是感受到了,他知道言逾心里搁着事,他睡不着,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
没有。
这下言逾就来劲了,他拿起手机,又再看了眼时间,已经零点过一分了!
过了零点就是第二天,生日buff就失效了,那他接下来可就不管了。
于是言逾一下子坐起来,在黑暗中看着关度弦的方向。
再开口时语气里便是难得的严肃:关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关度弦闻言,也起身坐了起来。
看他如此动作,言逾以为他是表示默认,清了清嗓子就想直接把话问出来。
却没想到,在此之前,关度弦居然率先开了口:是真的,我们是协议结婚,之前是我瞒了你。
言逾到喉咙口的话就这么被关度弦猝不及防地按了回去,差点没被呛到。
但此刻言逾的重点却不在于关度弦居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而是在于他居然又这么淡定!
跟他说自己没白月光那时候是这样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是这样,他为什么可以一直这么理直气壮!
言逾简直要气死了。
是以过后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关度弦说:云同步看见了你拍的照片。
之前言逾的同步内存不够,便绑了关度弦的账号,他下午拍协议书照片的时候居然忘了这茬!
百密一疏,靠,本来还想打他个措手不及,居然又让他有了心理准备。
这男人好狗。
念及此言逾气鼓鼓地盘腿坐下,然后为了显得瞪人的时候有气势一点,就用遥控把房间里的灯给开开了。
然后眼睛再瞪过去,看起来超凶。
言逾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瞒我?!
关度弦不闪不避地回看着他,却在此时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刚刚只许了一个愿望。
话题转得太快,差点都给言逾整懵了:啊?
关度弦继续:我希望你能时刻因为我而感到开心。
言逾听到这里,超凶的眼神渐渐收敛,再回话时声音就软了许多:你的生日,你许我干什么?
关度弦垂了眸:但此刻因为我的隐瞒,你好像不开心了,是我的错。
关度弦说这话时垂着眸子,但神色间却有些懊丧,此前言逾哪儿见过关度弦这样?
于是顿时就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不是你别这样,我、我就问问
但接着关度弦又继续坦白,回答了言逾最开始的我问题:之前瞒着你是因为担心你知道事实之后选择跟我离婚。
其实此前言逾也有想过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毕竟他觉得关度弦应该不会闲着没事儿干就纯粹为了好玩来骗他。
但他又有很多事都不记得,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他不知道。
却不想关度弦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承认了。
言逾一瞬间沉默了下去,关度弦也不催他,就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中途言逾抬头看他好几次,眼神里满满都是探究。
及至最后,言逾品味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和此刻关度弦的神情,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
他往前坐了一点,眼里闪烁着一点兴奋的光芒,衬得眼睛亮亮的,他问:关度弦,你套路我,是不是因为你暗恋我?!
作者有话要说:哦?是吗?
第20章 心意
不说到这儿还好, 可话一到了这里,言逾就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大不了离就离呗, 关度弦怕什么?
而且再倒推回之前,若非如此, 关度弦在得知他疑似出轨时怎么会感到生气?不喜欢他的话谁在乎啊。
还有后来他还选择默默咽下这苦果当做无事发生过, 那也不过是因为协议结婚关度弦觉得没有权力管束他罢了。
再有就是, 关度弦除了对他要求严格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对他真的是非常温柔非常好,但他对别人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还有还有,当自己靠近他的时候, 他会紧张诶, 但最后他还不是忍不住
言逾想到这里, 心里又躁动起来, 他看了关度弦一眼,伸出双手捂住了两边脸颊,眼睛盈亮如水, 还像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而那边关度弦却被言逾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直接劈在了当场,他的眼睫弧度不明显地颤了颤, 一贯冷静从容的心思,在此刻竟也有些失了秩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