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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2 / 2)

本来刚刚他下意识里还在自如地运用着谈判技巧,主动坦白、提起许愿的事让他动摇、率先认错表明态度不过他没有欺骗言逾, 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在有意无意间, 他确实有在引导言逾。

只是他的目的是在于希望言逾不要同他生气。

可是言逾居然会这么想,觉得自己是暗恋他吗?

可能是受父母影响,关度弦从小性子就比较冷淡, 而从小到大对他表示过好感的人不少,但他的目光却从未为谁停留,言逾算是一个特例,当初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关度弦承认自己有过片刻失神,那是一种来自心底非常熟悉的感觉。

后来他和言逾结婚了,虽然是有协议在前,但关度弦却仍然将他划到了我的人的范畴里面,失忆之前还好,可失忆之后,连他自己有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得寸进尺。

这分明就不是他该有的分寸感。

尤其是刚刚许完愿之后,他的分寸彻底消失,他失控了。

也难怪言逾会这么想。

此时言逾见关度弦低眉不语,还以为是自己戳中了人家隐秘的心事。

他想想觉得也是,暗恋这种事这么神圣,怎么可以被当事人这么毫无顾忌地讲出来呢!这显得不够庄重,简直太伤人心了。

言逾觉得自己这样直白发问非常不应该,在心里默默后悔了两秒钟,然后也不逼着关度弦非给个肯定的回答。

而且这种时候,没有否认就是默认好吗。

再者这话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今晚这件事肯定是要掰扯明白的,于是他又拐了个弯问:我看那个协议上说,我俩是出于个人原因订下的协议,什么个人原因啊?

关度弦抬眸,如实回答说:你要冲喜,而我已婚身份比较方便,可以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关度弦说得简明扼要,言逾也一下听明白了。

关度弦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大好,再加上家庭背景深厚,难免会有有心人往他身上贴;再则有时候你可能只是单纯想凭实力看能力谈一个合作,但有些人总要把它理解成权色交易,自己没那外在条件,找也要找人塞过来。

难怪关度弦会在和他结婚之后,把他都介绍给周围的人认识,这大约也是在表明他的一种态度。

而比起他来,言逾自己这边的理由就显得比较单薄了,他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社会主义好青年,竟然会真这么迷信,还真是打扰了。

想到这里言逾又自行串了一下线索,之后问他说:那你之前骗我说是你追我然后也是你求婚,是不是对标的就是协议结婚这件事是你率先提出的?

关度弦干脆点头:嗯。

言逾闻言心想,你可真想得出来。

但目前看来,他俩结婚之初的想法都还是比较单纯的。

那所以关度弦是对他日久生情吗?然后碍于协议在前,就不好意思告诉他?

言逾想到这儿,顿时小脸通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然后又努力恢复淡定,尽量显得非常正直地问出了他好奇已久的问题:那什么我俩有那什么吗?

关度弦眼里透露出一丝疑惑:什么?

就是那什么啊!

什么?

言逾急了,眼睛睁得溜圆:哎呀就是有没有嗯嗯过。

关度弦似乎明白了:发生性/关系吗?

他这么直白阐述,言逾顿时慌张,连话都不敢接。

但是关度弦却回答得坦然:没有,之前只在外人面前有过牵手。

言逾听后悟了,所以刚刚他们还是结婚之后,第一次接吻?

好纯情哦。

他们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住在同一屋檐下,这是怎么忍住的?

但由此是不是也可以说明,关度弦是真的很珍视他吧。

不过此时关度弦见他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怀疑什么,想了一下还有哪里没说明白的,又解释说:那天你看见的安全套,我真的不清楚,可能是你自己

刚听到这里,言逾一眼就瞪了过去,什么我自己?哈?开玩笑好吧,但就算真是我自己用的,你也不可以说出来!

是以言逾这会儿多少就带点由于不好意思而恼羞成怒的成分,而这气一上来他脑子就转得快,立刻就抓住盲点反问道:所以你之前不是住在这屋?

不然衣帽间里又不是什么隐秘的地儿,他怎么可能一直不知道。

到这会儿关度弦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五一十说道:我住次卧,你出院之前我回来过一次,把我的东西提前搬进了主卧。

言逾闻言皱了皱鼻子,心想这人当律师可真是屈才。

说到这儿,言逾又想起一件事:你住次卧的话,那之前次卧床头柜最底下的东西就真是你锁的了?

嗯。关度弦应完,也不待言逾再问,主动就说,里面也是协议,协议一式两份,我们两人各持一份。

这事言逾在白天看见协议的时候大约就猜到了,但他却在此时才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既然他手上有一份协议,关度弦也不知道放在哪里,那么他们协议结婚这件事便迟早都会露馅。

但是即便如此,关度弦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害,暗恋真苦,言逾想到这儿都有点怜爱他了。

可是不对不对,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关度弦出于个人感情原因隐瞒事实值得理解,但也不代表可以立刻被原谅,毕竟这件事的本质就是欺骗!

而且他那段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对不起关度弦,在他面前过得可如履薄冰、可小心翼翼了呢,现在想想真是男默女泪。

所以他可千万不能轻易心软,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而事已至此,这件事的过程显然已经非常清晰,言逾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再加上此刻夜已深了,言逾有点困,便想着明天再来跟关度弦继续生气。

于是转身就蹦进被子里,抬手把房间的灯关掉,超凶地说:不说了,睡觉!

而此时关度弦透过夜色,看着言逾毛茸茸的后脑勺,到底没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会准备和我离婚吗?

关度弦问这话时,语气低低的,竟在此刻显出些许不安来。

而在问出这句话时,关度弦也终于在这个深夜,厘清了自己的思绪。

他一开始不愿意和言逾离婚,一来是因为他和言逾感情深厚的表象已经被他传了出去,离了婚又是麻烦,二则是因为那个疑似出轨的误会,让关度弦存了想要惩罚他的心思在里面。

可现在想来,他这个心思本来就是歪曲的,如果当真是要惩罚,那就应该立刻离婚,而不是把他绑在身边,并且试图规束他。

说到底都是他自己的私心在作祟罢了,他就是希望言逾在他身边,也希望言逾眼里是他。

纵然关度弦此前从未喜欢过谁,但他此刻却也明白,这种感觉就是心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便只为言逾停留了。

而方才关度弦在问出这句话之前,心里其实是有些抗拒的,并且一瞬之间头脑里闪过了许许多多应对方法,因为言逾聪明,但也简单,关度弦觉得自己若是有心,迟早可以哄住他。

可最后他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比起这些,他更需要的是言逾本身的态度,如果言逾不愿意再继续,那么他此刻便不会再强求于他。

那边言逾听完这句话,默默地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实不相瞒,在关度弦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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