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要如何说?他能将自己能及时赶来江府,带走她,也是闵危派人告知的事说出吗?本来他正在府中有些哀愁担心,却有仆从来说,外面有人求见,说是镇北王的亲兵。待他出府,那人就让他迅速赶到江府。
他自认出那人是黑甲卫的装束,一惊,正要再问,那人却驾马疾奔,远了。
纵使林原想破脑袋,也没料到闵危还活着。他真是怕了闵危干出什么事来,担惊受怕地赶到江府,却见乱成一锅粥的众人。
以及站在中间无措难安的林良善。
“定能好的。”他安慰道。
林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犯愁,两年前,本就与闵危说好,等他回京,便应了两人亲事。那时万不得已,因他说了那样的话。可如今,林良善忘记了与他的所有事,这可要如何办?
即便是记得,林原也愈加不喜闵危。今日江府的混乱,皆由他一人造成。比之江咏思,闵危要更加阴险。
皇帝薨逝?隐约地,他觉得不对。
众臣已离席,急赶往皇宫大殿。林原在将林良善送回府后,细心着人看好,万不能让她出事。依着她的性子,怕是会做出什么。
他吩咐完,就急匆匆赶往皇宫。
一直到入夜,林原还没回府。
红萧端了热粥和汤药过来,道:“小姐,吃些东西吧,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会饿坏身体的。”
林良善眼眶红肿,身子还在一抽一抽,却也拿起勺子,慢慢吃起来。
还未吃完,她又哭起来,侧身抱着红萧抽噎道:“红萧,我还能嫁给他吗?”
“会的,小姐一定能嫁给江大公子。”
她又问:“你说我从前对他好极,为何他今日会出现?你说从前他对我好极,为何他今日会出现?你说他已经死了,为何他今日会出现?”
为何他偏偏在今日出现?
红萧也不知,她心疼极了一同长大的小姐,看她流着泪,将一碗粥都吃尽,然后说:“红萧,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去休息吧。”
她又将近来每日要吃的汤药喝尽。
冬雨声中,林良善拥着被子,缩在床角处,一动不动。她已无数遍地在心中祈祷,望江咏思的祖父能够病好,她还未来得及叫上一声祖父。
猫窝在一旁,望着她,更是让她想见江咏思。
外间响起动静,门开了。林良善以为是红萧,呐呐道:“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可没有应答声,门关了。
她抬起头,却被那进来之人惊得瞪大眼。
这般事,做的多了,便是轻车熟路。闵危掸了掸身上的少些雨水,这才抬眸看向那心心念念之人。
他缓步过去,就听她大叫一声:“啊!”
这夜雨声够大,人也被支开了。闵危任她喊叫,视线落在木架上的嫁衣上,艳红似火,眸色渐冷。
今日她穿的便是这身,让他看得肝火直冒,想要撕碎了它。
“红萧!红萧!”她爬起来,急着下床榻。
闵危却是慢条斯理地拦住她,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将她的双手绞在身后,压在床尾。他望着她惊惧的脸,低声发笑:“跑什么?”
靠的近了,便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药香气,依旧寡淡苦涩。
他俯首在她的颈侧,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薄唇快要贴近细白的肌肤。
林良善几乎要被吓死。
她只知道这人就是破坏她与江咏思婚礼的闵危,也是那个人人口中好的不能再好的真宁。
他的这番举动让她惧地心脏骤停。
“放开我!”
她挣扎起来,却在下一刻,被压住双腿,尖叫出声。脖颈处一阵剧痛,被尖锐的牙咬住,冰凉的唇贴紧吮吸,湿热的舌似蛇信子舔舐而过。
在尝到血的那刻,他的眼尾难抑泛红。他阖上眸,想着奔波的六个多日夜,即便受着三生蛊的痛苦,他也不敢停歇,拼命赶回梁京,阻止她与江咏思的婚事。
不能只他一人痛苦,而她却安然地抛弃他。若是他没能赶到,她现今已在江咏思怀中,共度洞房花烛夜。
想到此处,他的恨意加深,咬地颈侧越发狠。听得她的低声抽气喘息,激地他心神荡漾,另一只空着的手按着她的细腻后颈,不让她动弹分毫。
“真宁,求你,放了我。”
微弱的声音,让他停顿住。
闵危僵住,半晌,才稍稍抬起头,见她泪脸满面的凄惨模样。颈侧被咬破处,血还在流出,顺着锁骨,蜿蜒而下。
“我叫什么?你再说一遍。”凌厉眉眼落满戾色,他厌恶极了真宁这个名。
那是另一个他,受了她好意的他。而那些,都是闵危不曾有过的。尤其是在他们坦白后,她对他愈发厌恶了。这般感受更加强烈。
“真,宁。”林良善吓得说不清话,不敢与他对视,直哆嗦。
她的手被攥地生疼,颈侧更痛,那只手还紧握在她的腰上。
她想让他记得曾经的恩情,红萧曾说过的。她要让这人停下,若是让江咏思知晓了这件事,那她和他,算是完了。
完了。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林良善挣扎地更剧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