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这么一种说法。一位佛门大师在林中与人下棋,一缕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大师便问对方:‘是风在动,还是树叶在动?’对方答道:‘是树叶在动。’一旁的小沙弥却说,‘是风在动。’”
“大师则说,‘树不动,风不动,是你们的心在动。’心静如水,无波无纹,这就是道理。大师心如磐石,不为外物所动,故而境界高,佛法深,诸位以为如何?”
易花钱若有所思,抚掌道:“妙啊,言之有理,有理啊。”
李书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浊江,目光深沉,这厮心境极高,难怪如此厉害。
隔壁的陈静珂在林浊江撑开隔绝光幕时,反而有意倾听,听到了林浊江的一番话,起初心生怨怒,渐而平静,若有所思。
林浊江见易花钱此人豪爽有趣,便忍不住问道:“易兄,你这易花钱之名,从何而来?应该是别名吧?”
易花钱也不在意,随口道:“当年我家钱多,我爹是败家子,我爷爷听了方士之言,给我取名易花钱,便是要逆着我爹来,结果倒好,我继承我爹遗志了,家产都败光了啊。”
林浊江便有些无言了。
易花钱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躺在地上,翻来覆去,惨嚎不已。
林浊江和李书华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了?”
“诅咒发作!”
“捶晕他!”
“试过了,捶不晕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压制一下?”
“堂主都奈何不得,你说呢?”
李书华与林浊江相顾,大眼瞪小眼,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浊江端详易花钱的身躯,隐隐可见骨头有符文缠绕,盘旋如绕,如有灵性,宛如活物,一闪一闪,如蛇盘绕。
林浊江脑海忽然浮现一段经文,源于魔道功法《法舞炆》,这些诅咒符文有些类似其中的经文演化,以魔道功法破除不难,却会留下把柄。
以正道功法也能破除,却比较艰难。
易花钱为人尚可,林浊江见其痛苦之状,心生不忍,便伸手按在易花钱的胸口,此时,易花钱已经痛得浑身僵直,身躯都快扭成了麻花。
李书华惊道:“不可如此!这样只会令易兄更痛苦!”
林浊江手中涌出真气,如若河流,流水之中有一道道纹路显现,犹如水中鱼虾,纹路玄妙,涌入李书华的体内,触及骨头,继而便是砰砰作响之声。
骨头缠绕的符文与林浊江真气所化纹路相互冲击消弭。
继而,骨头缠绕的符文产生了变化,与林浊江真气所化的纹路对抗,易花钱痛得面容扭曲起来。
李书华面色一变,沉声道:“林浊江!你这是要害死他……”
骨头缠绕的符文一变,林浊江真气所化的纹路也随之变化,二者不断冲击消弭,又不断变化,令人琢磨不透。
缠绕骨头的符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李书华都看呆了,目光凝视林浊江,眼瞳都在震动,这厮真是神通广大,连这种诡异诅咒符文都能消除掉。
易花钱渐渐好受了,便抬头看向林浊江,又是赞叹,又是感激,满头是汗,浑身湿透,犹如从水中捞起来的一般,艰难开口道:“谢了,林兄!林兄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林浊江摇头道:“实不相瞒,我与师父远游天下,曾见过这种诅咒之法,知道如何解决。”
“林兄的师父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林浊江一翻白眼,“大哥,你已经被折腾得够惨了,就少说话吧。这是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你我都不轻松,就省着气力吧。”
“好。”易花钱点头,躺着不说话了。
李书华稍稍走近,俯视观摩,总觉得符文争锋,其妙无穷,从中能悟透一些道理出来。
转瞬入夜,林浊江真气几乎消耗殆尽。
易花钱损耗也是极多,在诅咒符文消散大半的时候,他就配合林浊江,提供真气,由林浊江操控指导,消磨诅咒符文。
此时功成,二人皆如虚脱了一般,一个躺着气喘吁吁,一个一屁股坐下,浑身是汗,犹如经过几场搏命血战一般。
然而,事实可不就是如此吗?
易花钱弱弱的道:“林兄,你既然能解除我的诅咒,那陈静珂的诅咒必然能解除,你去帮帮忙如何?”
林浊江摇头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算了。”
“陈静珂也不是那么不讲理之人,外冷内热。”易花钱道,“那诅咒之法太恶毒,对陈静珂影响太大了,你若能替她解除诅咒,说不定,她会对你芳心暗许,以身相许。”
“别,可别。”林浊江摆手道,“我已经有婚约了,忠贞不二,不与冰雕为伍!”
林浊江与易花钱这番对话,没有隔绝力量的隔开,传到了隔壁耳聪目明的陈静珂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