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朵朵诧异之余,心中生悦。
萧淮北虽待人处事不太灵光,记性倒是不差,尤其还将自己的话记得清楚。
“朵朵觉得前三项,均是目前的查证方向,但不知何时起,似乎大家都潜意识的往仇杀方向怀疑。”宋朵朵看向他:“大人是否也有这个感觉?”
萧淮北有些迟疑,须臾后,眸色一凝:“确实如此。”
“最初,大家只知道朱家人为富不仁;但他们具体做了什么恶事,咱们都是不知情的。”
宋朵朵将吴翠莲的资料搁在两人中间,正色道:“但自从吴翠莲与我们交流后,我们的目光一下子全奔着仇杀去了。并且在查证之后,果然确认朱家父子恶事做尽。大人以为,若是我们在查下去,结果该是如何?”
萧淮北面色喜怒不定,斜睨着吴翠莲的名字,那分明是用墨绿色书写,却在烛光的映辉下,字迹变得有些缥缈不定。
久久之后,萧淮北淡淡启唇,懒懒道:“朱家父子恶事做尽,人神共愤,这种人死便死了。所以本官也好、百姓也罢,都会对凶手感激涕零,甚至还会夸赞一声他杀的好,至于凶手到底是谁?本官与百姓,自然都不想追查了。”
既然不想查了,那么此案,也便不了了之了。
凶手自然也就逍遥法外了……
宋朵朵眸光一亮!
她的大人虽然有点憨,但并非傻子,自己不过随意指点几句,他马上就想到了问题的关窍所在!
宋朵朵顿感欣慰,看着萧淮北的目光不自觉地生出了一种慈爱的光芒。
这算不算孺子可教?
久久听不到回应,萧淮北下意识掀了一下眼皮,当即怔住。
她那是什么表情?
一脸痴笑?
难道?
她……对自己心存非分之想?
是了!
他生的英姿伟岸、富贵非常、而且这些时日又对她颇有照拂,她一个小县城长大的,没什么见识,所以会错了意也是有的!
‘咳咳——’
萧淮北重重咳了几声。
宋朵朵也马上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就为他倒了杯水递给了他:“应该是屋内空气太过干燥,大人快喝口水!”
萧淮北接也未接,匆忙起身:“天色以晚,本官若再不离开,恐会对你的名誉有损。所以诸事明日再议吧!”
宋朵朵看了眼窗外:“天不晚啊?还不到巳时,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萧淮北:“……”
她果然对他有非分之想!竟然想和他开始……夜生活?
简直是不知羞耻!
念此,逃也似的离开了。
宋朵朵原地愣怔片刻,突然喟叹一声:“九点不到就睡觉?真是不思进取。”
相较来说,莫成就比较有事业心了。
很快带着一摞下人们‘自首供词’叩响了她的门。
下人并非人人识字,均是莫成、惜念等人代劳,记录清楚,宋朵朵一看之下有了个笼统的概念。
贪墨采购费用相较来说都是小钱;大头还是偷盗萧淮北之物拿去典当。
看得出萧淮北出身大户,所带体己之物又多又杂,大到花瓶鱼缸;小到毛笔扇子之类。
大的物件容易被人发觉,且不好偷偷运送;所以失窃最多的就是小物件。
为了能典当更多的银子,基本签的还都是死契,这样一来,想要赎回也是个麻烦。
“失窃之物里,可有大人心爱之物?”
第19章
莫成蹙眉沉默,想来是也拿不住主意。
宋朵朵道:“明日问问大人,若是这里有他心爱之物,尽早赎回。”
莫成点头。
宋朵朵数了数供词份数,共计十一人份。
“大人私库被盗,与钱谷师爷脱不了干系。”
“我也是这么想。”
宋朵朵抬眼与之对视,从对方嫌恶的眼神里不难判断,钱谷师爷也好,这些偷盗的下人也好,他都厌恶非常。
奈何他只是个侍卫,做不了萧淮北的主。
宋朵朵想了想:“事闹了那么大,钱谷师爷为何没有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