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拍手称快,没人会知道其中的原委,也没人会知道,那个狙击手,拿着那把26式,对着自己的心上人,趴在地上等了很久很久,只为救她出来。
傅丞砚轻轻唤她:“阿瑶。”
闻卿瑶回过身,定格了须臾,等着他开口。
傅丞砚:“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声音略沙哑,显得有些无奈。
“傅丞砚,你说来说去就是对不起,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三个字了,我想听你说另外三个字……”
所以,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吗?
闻卿瑶直直地盯着他,极力保持的那份痴盼,在眼底攒攒跳动。
三年前他动心了,但是却不告而别。再相见,他带着爱意,又若即若离。
“傅丞砚,你知道我现在最讨厌什么季节吗?是夏天,因为那年的夏天,我同时失去了爱人和朋友。”
闻卿瑶说完,没再多看他一眼,也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径直离去。
眼中,她的背影,就像是一片可怜的小纸屑,任由狂风暴雨吹打蹂埔。
她真的很想离开,因为这里,365天都是夏天,永无止境地勾扯三年前的那场回忆。
傅丞砚抬起双手,疲惫地在脸上搓了搓,眼眸里,生生熬出通红。
第38章 你不想知道傅队长当年为……
一周后, 随着备用机场的启用,营区内准备迎来医疗分队第一梯队的回国之程。
一共有三十四名医生护士。
而这时,谢营长也托人找了过来。
来人道:“闻小姐, 这次医疗分队第一梯队回国,飞机上还有两个空座, 那位记者是人民日报记者, 这次肯定是要回去的, 还剩一个位置,您和言画师……”
这话什么意思, 闻卿瑶一闻千悟。
她在营区, 就是一个闲人,若不是她枪伤难愈和机场受袭,她也不会在这里滞留这么久。
闻卿瑶:“好, 我去问问她,商量好谁先走, 我会亲自告知谢营长的。”
下午,闻卿瑶敲响了言慈的房门。
这女人也很是随意,这么热的天, 不开空调, 只吹风扇。
整个房间一股淡淡的颜料味, 混杂着绵浆纸和榉木香,再加上一直温在那的薄荷绿茶,倒很是惬意。
言慈坐回画架前, 目不斜视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先回去,我等下一批回国。”
下一批是三个月后,如果真要在这耗三个月, 言慈这种旅游画家,难保不被憋疯。
闻卿瑶犹豫了片刻,“要不,你先走吧,我反正待在哪都是待,营区我也住了两个月,早就习惯了。”
言慈一听,把画笔放在洗笔水里,话中有话地说道:“欸,久别重逢,最适宜旧情复燃。”
“……别瞎说。”闻卿瑶皱着眉头,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我说实话你还不爱听了?”
言慈诧异地把视线投过来,细细密密地打量了她一番,“你不是习惯营区了,你是习惯前男友了吧?”
“我习惯他?”闻卿瑶不咸不淡嗤了一声,“我跟傅丞砚这两个月说过的话,还没跟你一天说话的多。”
“男女之间要说什么话?不如一炮泯恩仇。”
言慈轻描淡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认真地画了几笔,“再说了,你们这两个月没少泯恩仇吧?”
不等闻卿瑶回话,门口就有人敲了敲了门板。
两个人同时侧目看去。
闻卿瑶:“……”
言慈眼底一亮,“哟,说曹操曹操就到。”
傅丞砚礼貌地跟言慈打了个招呼,“言画师好。”
言慈瘪了瘪嘴,“傅队长还记得我呢?”
“记得。”傅丞砚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说道:“辛苦骂了我一路,受宠若惊。”
遽然被呛,行吧,这仇是消不了了。
言慈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傅队长,你来我房间找谁?”
傅丞砚垂了垂眼眸,抬眼看向闻卿瑶。
他还能找谁,司马昭之心了。
闻卿瑶面无波澜地说道:“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屋内闷热,一扇小风扇呼呼地吹着,也没什么太大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