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自己家打包完支教日用品,再去杨跃家。
杨跃抱臂靠着客厅墙上说:“期末的一诊考试,我考到第三十名。”
徐仪清记得奖励。他走过去踮脚,轻轻触在杨跃唇上,迅速分开。
杨跃瞪圆眼睛。他以为自己不可能亲吻到阳光。阳光却会反过来亲吻他。
杨跃拿出裤兜里的身份证:“我不仅成年,而且办理了身份证。”
“好好高考,有奖励。”徐仪清揉揉他的脑袋。
晚上徐仪清依旧和他分床睡。这个做法初始是习惯,后来是为了让杨跃冷静学习,至今未变。
杨跃冷静高考。徐仪清刚认证完教师资格证,提前回同一个山区交接下一批支教志愿者。
“我感觉考得很好,”杨跃出考场给他打电话,“考完是不是可以做\爱?”
山区信号不好,他俩的电话断断续续。
杨跃听了半天,只听清楚徐仪清说:“等我回来。”
他等到徐仪清支完教回来。徐仪清进门时带着挎包。晚上两人分别洗澡,徐仪清始终不在他面前裸露。
洗澡后,徐仪清躺在床上,从床头的帆布挎包中取出《全宋词》,给杨跃读十五分钟。
今天徐仪清念的苏轼。他声音里有沐浴后的懒散。
他念完问:“你大学想学什么?”山区信号不好,他也没听清杨跃说的话。
“法律。感觉很实用。我查过,理科可以报。”杨跃问,“你们中文系学习文章诗歌,和高中一样吗?”
徐仪清说:“我们会自己补充很多作者背景。诗人们私底下也有活人的一面,所以比高中有趣一点。”
“苏轼私底下是什么样子?”
“苏轼白天上公务员的班,下班最喜欢跟人聊吃吃喝喝,自己爱做的菜。他会跟人八卦某某纳歌妓,我爹又找事。他不是白居易,所以不会逮着路人念作品。”
“作者这么八卦,不影响你看他的作品?”
“光以日常言论看一个人本来就不准确。你还记得张雪叫你看的亨利米勒吗?”
“我记得看不懂。他私底下话也很多?”
“他私底下和苏轼相反,不跟人讨论自己的想法。他受的正规教育只到小学,要说的都在书里。在情妇的回忆录里,他整天打工、嫖妓、写东西,从不跟人讨论想法。他为此很讨厌他亲妹。他亲妹总试图理解他,仗着亲情,强迫他交流。所以他觉得亲妹无法超脱,有些智障。不如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
杨跃想:徐仪清就不强迫他交流。
徐仪清说:“脱掉t恤和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