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虽然早知道秦锦仪这几年行事不大妥当,常被人耻笑,可当初秦锦仪还在她跟前读书时,还是挺乖巧端庄的模样,不象是这样的糊涂人呀?怎么才几年过去,这姑娘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再这样下去,可真是要发疯了!就算秦锦仪对亲妹毫不在意,东宫太子妃的旨意,在她眼里原来就是这么没有威望的东西,随她说要改,就能改了?就算太子妃的命令不是圣旨,也轮不到她秦锦仪小看!
曾先生一想到这糊涂姑娘居然做过几年自己的学生,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必须得跟太子妃说清楚才行,万不能叫个不省事的糊涂人给连累了!将来秦锦仪嫁到哪户人家,闯了祸,叫人说她也是叫太子妃的老师教出来的,她曾颜还要不要见人了?!
曾先生一路将秦锦春送回了承恩侯府。下车的时候,秦锦春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还好秦含真早有准备,特地把自家府里供奉的大夫带了过来,就在承恩侯府里等人。如今秦锦春一到家,大夫就能接手病人了。秦含真帮着姚氏、秦锦华七手八脚地将秦锦春送回了房间,脱了外套往被窝里一塞,接下来就是大夫看病抓药的时候了。鹦哥忙将太医开的方子拿了出来,姚氏立时命人抓药去。太医开的方子,自然比永嘉侯府供奉的大夫要更可靠些。
病人并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养,喝上几天药就好了。放下心来的秦含真与秦锦华等人也不挤在屋里扰人清静了,出门去了明月坞的正房,也就是秦锦华的房间。她们把鹦哥给请了过去,要问清楚宫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曾先生也一并去了,并且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她们。
承恩侯夫人许氏,以及姚氏、闵氏、秦简、秦锦容等人都在场一起听了。
秦锦华气得立刻跳下了炕:“大姐怎能做这样的事?!真真气死人了!难不成四妹妹不是她亲妹妹?她还有脸说四妹妹没福?!”说着就要叫齐人马,跑到二房去寻秦锦仪,给秦锦春出气。
姚氏赶紧把女儿拉住了:“胡闹什么?你祖母还在这里呢。四丫头是二房的闺女,仪姐儿再不好,她们也是亲姐妹。你若真怂恿她们打起来了,最后难堪的还不是四丫头?还有你大伯娘,她到时候肯定又要挨骂了。你且消停些吧,等四丫头病好了,再拿主意也不迟。那到底是她的亲人呢!”
秦锦华气道:“这样的亲人,还不如不要呢!难道我们不是四妹妹的亲人?二房若不要她了,还有我们呢。就算二叔祖母与大伯父打发人来接,我也不能将四妹妹交给他们带回去!”
姚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别胡说了,也不怕人笑话。”
秦锦容倒是被另一个问题吸引过去了:“既然四姐姐都在西府那边换了干净的衣裳,有了新马车,还赶上了甄选,又为什么要退出?鹦哥方才说,四姐姐是出宫门的时候才撑不住的,那她完全没必要退出呀?不就是一点小伤风么?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四姐姐怎的这般娇气?”
秦含真瞥了她一眼:“有必要硬撑吗?病了就是病了,她身上又是冷汗,又是发抖,脸色都青了,脑袋也昏沉沉地,状态根本没法跟健康清醒的时候比。如果硬撑着去见太子妃,万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贵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说,郡主自幼身体不好,四妹妹若没生病就罢了,既然生了病,还是远着郡主些的好,免得过了病气,将来有事说不清楚。不做伴读,四妹妹身上也不会少块肉。但要是得罪了东宫,她将来可没好日子过。这么浅显的道理,五妹妹难道就想不明白?”
“你——”秦锦容气呼呼地站起身,正要骂回去,闵氏眼皮子一抬:“行了,少说两句吧。闹了笑话还不知道,你三姐姐吿诉你道理,你当谢她才是,有什么可闹的?”
秦锦容眼圈儿一红,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母亲偏心弟弟也就罢了,怎的如今……连隔壁西府的堂姐,也比她受母亲待见了呢?
秦锦容小腰一扭,转身就跑了。
闵氏的脸色沉了下来。而端坐在正位上的许氏,面色更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