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今日出宫办事的那几人循着去看看,若有异常……”韦皇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冷地笑了起来,很是悠闲地叹了一声,“本宫可真是不喜欢背叛者呢……”
“婢子明白。”
“记好了,还有赵王府那边,若是发现有可疑之物送入,务必来报。”
“是。”
……
洛都西市的治觞里其实不过是一处酒家剧集的寻常巷道。时近开市,各处商铺陆续开张,故而这两日的街头巷尾也分外地热闹起来。
破军循着街道转入治觞里时,一眼便看见了一道酒旗迎风卸矗着飒飒作响,而旗下有三三两两的来客进出酒馆,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再寻常不过。
玉衡必然是有意联络河间王或是秦氏行事,但除此以外的种种隐晦言语,到底令人难免有几分疑惑。
这样想着,他也不过驻足犹豫了片刻,便举步走了进去。
酒馆内收拾得倒是颇为整洁,虽然略显狭小的店面在这阴霾的天色之下不免会有几分逼仄,但细致之处无一不是装饰得整洁风雅,倒也不会令人生出什么不适之感。
酒馆的掌柜也是一副商人最为寻常的笑脸,怎么看都瞧不出异常来。
“店家,来一坛桃花酿。”待得前面的来客一一买过了酒水,破军这才收回了思绪,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对着掌柜说道。
“客官可是要带去送给友人?”
“……算是如此。”
“好嘞,您稍待片刻。”掌柜自然是爽快地应下,转头向着酒馆的伙计吩咐了下去。
破军见酒馆内一时也没有新客,掌柜似乎也是一副乐得清闲的模样,便索性斟酌了片刻,闲谈般地问道;“不知店家是如何看出我打算将桃花酿送给友人?”
“客官这不是瞧着面生嘛,寻常的新客总得挑上一番的。”掌柜笑了笑,又道,“不过这也不好说嘛,毕竟我家的桃花酿也算小有些声名。”
“哦?难怪我那位友人虽然只是有所听闻,也还是心心念念想要尝一尝。”听到此处,破军略作思索,便仍是以一副无意的口气说道。
“原来是慕名而来。”掌柜似乎略有些惊讶,说道,“倒是不曾听闻有哪位贵人特别钟爱这桃花酿的。”
“为何是贵人?”
“瞧您这话说的,这洛都之中谁不爱附庸风雅呢?既然只是‘附庸’,那么自然是世家贵人们喜爱什么,便是什么了。”掌柜说到此处,自然也免不了提及一番与他时常有竞争的酒家,“譬如对面延酤里的那一家,便是沾了这样的光。”
破军于是附和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也不知是得了哪位名士的青眼。”
“自然是衣冠里的贵人。”掌柜很有几分不屑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酒做得这么好,据说那位贵人即便年后便要离京赴任,也仍旧是订了许多烈酒用作平日饮用。”
“这样啊。”
破军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还不及筹谋一番接下来的话,便看见先前下去准备桃花酿的伙计陆续取来了数个小酒坛。
“客官,您的桃花酿。”掌柜自是拎起了其中的一坛,交至破军手中,“小心些。”
“准备了这么多桃花酿?”破军目光扫过那几个小酒坛,揶揄似的笑道,“看来店家这里也不乏贵人。”
却不曾想掌柜似乎也有些疑惑,看着那伙计问道:“今日似乎还没有哪位客人叫了这么多桃花酿吧?”
“刚刚碰上了替谢公子捎信的人,我看您聊得开心便没有打扰。反正谢公子是常客,那人也已经付了钱。”伙计很是不好意思地开口,“无非是替他捎过去而已,想来现在知会掌柜也不算晚吧?”
掌柜也并无愠怒之意,他听罢笑了笑,对那伙计说道:“那么你也别耽误了时候,早些带着它们出城,交到那位谢公子所说的地方。”
“放心吧掌柜,我这不都送了好几次了。”伙计连声应下,又招呼了另外几人,闲聊之间便拎着酒坛离开了此处。
“原来如此。”破军笑了笑,对玉衡那几句意蕴不明的话语,心下也已有了定夺,当下便也不再耽搁,辞别道,“那么我今日也不做叨扰了,来日得空也来尝一尝这里的酒。”
“好嘞,客官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