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斯开口道:“希尔先生……”
“请叫我麦克。”是莱姆听过的最糟的意大利语发音,“而且,如果你在考虑费用问题的话,大可不必。经停米兰并不会消耗多少成本,所以这次就免费。”
“那真是太感谢了。”
“我还从来没有机会能够协助追捕一名变态杀手,而且很可能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这次我很荣幸能出一份力。”希尔站起身,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朝着办公室的角落走去。希尔站在那儿,莱姆仍然能够听见他分别与飞行员和私人司机通了电话,以协调这趟旅程。
“林肯,阿米莉亚。”一位女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莱姆抬头看见夏洛特·麦肯齐走进办公室,样子看起来有点邋遢。她的一头浅色短发有些蓬乱,古铜色的衬衫也皱巴巴的。也许这都是伤风感冒造成的。“亨利。”她也朝汤姆点头示意。
“那么,去米兰的便车,”她对莱姆说,“这个问题解决了?”
麦肯齐朝迈克·希尔点头,对方还在打电话。他对麦肯齐说道:“迈克的飞机今天上午就会送萨克斯警探过去。”
“好的。你认为这个家伙,这个作曲家会离开那不勒斯吗?他会去那儿?”
萨克斯回答:“我们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联。目前还仅仅是一个记在便利贴上的地址,记在难民营的犯罪现场发现的便利贴上。”然后她转向麦肯齐,“此外还有一件事,在米兰的领事馆方面是不是有人可以给我开车以及为我当翻译?”
夏洛特·麦肯齐说:“我在那边有一位同事。他的工作和我差不多,都是法律上的联络官。他叫皮特·普雷斯科特,人很好。我可以问问他是否有空。”
“那真是太好了。”
她开始打字,不一会儿她的电话响起了短信息提示音:“好了,他没问题。我会把他的电话号码发给你,阿米莉亚。”
“谢谢。”
迈克·希尔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向众人走来。穆斯格雷夫把他介绍给麦肯齐,然后这位商人对萨克斯说:“都安排妥了。你可以出发了。我的司机会在十一点接你……去哪里接你比较好?”
她给了他酒店的地址。
“我知道这家,很棒的老牌酒店。每次住在那里都让我觉得自己是鼠帮乐队的成员。”
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个身材消瘦、肤色苍白并且看不出年龄的男人,莱姆想起前不久见过他。啊,对了,是那个公共关系专家。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对屋里的人点头打招呼,并对希尔自我介绍说,“达里尔·穆布里。”
这个瘦弱的男人坐下并对莱姆说道:“我们要被媒体铺天盖地的各种要求压死了——都是关于加里和作曲家的。你是否可以坐下来接受一个采访?”穆布里停顿了一下,眨眨眼睛——显然是意识到莱姆的身体情况,为自己用的动词感到尴尬。
好像他会介意似的。“不,”莱姆斩钉截铁地回答,“目前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手头也只有一个关于作曲家的综合侧写,再说这都已经通知媒体了。”
“是的,我也看见了。是个看起来挺吓人的家伙,大块头。但是加里那边呢?有什么进展?”
莱姆脑子里浮现出当但丁·斯皮罗读到关于某位不知名的“美国顾问”对此案的看法时,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不行。”
麦肯齐又说:“我得告诉你,加里正在受到威胁。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被控性侵的嫌疑犯会遭到的特殊威胁。再加上他是个美国人……你看,这是个大问题。当局已经对他严加看管,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什么。”
“媒体免谈。”莱姆坚定地说。不过他又加了一句,“不过,等阿米莉亚出发后,我会跟进这个案子的。”
麦肯齐说:“嗯,好的。”语气里的不确定暗示她很想知道莱姆能否真的跟进此案,毕竟他是一个无法离开轮椅的人,而这个国家不论是对美国人还是对残障人士似乎都无法提供平等的权利。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手里还有一个秘密武器。
实际上,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