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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2 / 2)

当然,这个念头和马戏团有关。

第二天早上,托马斯很晚才走进莱姆的卧室,发现他房里竟然有位访客。

“嗨!”他对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的杰妮亚·威廉姆斯打了个招呼。

“托马斯。”她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托马斯只不过出去买个东西,回来时便惊讶地发觉家里多了一个人。这都得归功于电脑、环境控制设备和触控操纵系统,才让莱姆有能力打电话给别人,邀请他们到这里来,并在他们抵达时开门让他们进来。

“别一脸惊讶的样子,”莱姆刻薄地说,“我又不是没邀请过人来这里。”

“对我来说还真稀罕。”

“说不定我是请杰妮亚来面谈,打算雇用她来取代你。”

“那你何不同时雇用我们两个算了?多一个人,也好分担一些你的虐待。”他笑着对她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虐待你的。”

“我处理过比这更糟的情况。”

“你喜欢咖啡还是茶?”

莱姆说:“真抱歉!我的绅士风度到哪儿去了?应该早些把水烧好。”

“我想喝咖啡。”杰妮亚说。

“我要威士忌。”莱姆说。在托马斯抬头看向时钟的时候,他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一小杯就行,这是为了治病。”

“你也得喝咖啡。”看护说,随即离开了卧室。

在他离开后,莱姆和杰妮亚又聊了一会儿,谈论脊椎神经受伤的患者、各种复健运动,以及有助于改善病情的电子刺激治疗设备等话题。随后,一向缺乏耐心的莱姆觉得自己对待客人的礼貌已经做足了,便突然压低声音说:“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但只有你可以帮忙,也希望你能帮忙。”

她睁大眼睛,小心谨慎地看着他。“我尽力而为。”

“能先请你把房门关上吗?”

这名体态肥胖的女人瞟了房门一眼,才依言起身去把门关好,然后回到座位坐下。

“你和卡拉认识多久了?”他问。

“卡拉?超过一年了,从她把母亲送到斯托伊弗桑特疗养院开始。”

“疗养院的费用并不低,没错吧?”

“非常贵,”杰妮亚说,“费用高得吓人,不过所有地方都一样,每家疗养院的收费标准都差不多。”

“她母亲有保险吗?”

“只有健康保险,大部分的钱都是由卡拉付的。”杰妮亚说,而后又马上补充,“她会尽力付清的。虽然她最近没有欠费,但以前拖欠过好几次。”

莱姆缓缓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请你在回答之前先仔细想一想,我希望你能诚实回答。”

“这个啊……”这位胖护士低头看着才刚重新整理过的地板,似乎不太敢肯定地说,“我会尽量配合的。”

下午,罗兰·贝尔来到莱姆的家中。莱姆播放他从网上买来的戴夫·布鲁贝克的爵士钢琴cd,在优美的琴声中,他们谈起有关安德鲁·康斯塔布尔一案的证物。

查尔斯·格雷迪和纽约州首席检察官已决定把开庭的时间延后,以便再增添几桩针对这个顽劣分子的控诉——企图谋杀辩护律师、密谋杀人以及几宗杀人重罪。由于全案涉及康斯塔布尔、巴恩斯和其他爱国者会成员,因此并不是很容易侦办。不过,若是有哪位检察官能让人信服的话,此人非查尔斯·格雷迪莫属。格雷迪同时也准备起诉亚瑟·罗塞,打算以杀害巡警拉里·伯克的罪名要求法官判处他死刑。伯克的尸体已在上西区的一条小巷内被人发现,此刻朗·塞利托正在皇后区参加警界为这名殉职警员举行的隆重葬礼。

阿米莉亚·萨克斯从门口走进来,看起来一脸疲惫。她刚开完一整天的会,和警员慈善协会派来的律师讨论她可能被停职的事。她应该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回来的,但莱姆从她脸上的表情判断,这次商谈的结果可能不会太好。

他这里也有一件事,这是在他和杰妮亚谈过之后引发的,虽然他想尽快通知她,却一直联系不上她。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时间告诉她了,因为另一位访客已出现在门口了。

托马斯带领爱德华·卡德斯基走进客厅。“莱姆先生。”他颔首向这位刑事鉴定专家打招呼,然后又向萨克斯点了点头——虽然他忘了她的名字,接着又和罗兰·贝尔握手,“我接到你的留言,你说那件案子还有一些重要的事。”

莱姆点点头。“今天早上我做了点调查,想到了几个还没了结的问题。”

“什么没了结的问题?”萨克斯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里没了结,应该说:‘不知名’的未了结问题。”

她皱起眉头,这位制作人也同样困惑不解。他紧张地说:“该不会……威尔的助手罗塞又从拘留所逃脱了吧?”

“不、不,他还好好地待在里面。”

门铃又响了。托马斯消失了一会儿,没多久卡拉便从门口走进客厅。她环顾四周,头上的短发也随之飞扬。今天她的头发换了个颜色,原本的紫色不见了,变成像雀斑一样的红色。“嗨。”她对大家打了个招呼,但一看到卡德斯基,便惊讶地眨了几下眼睛。

“我要替各位准备喝的吗?”托马斯问。

“托马斯,麻烦你先离开一下,谢谢。”

这位看护瞟了莱姆一眼,但他听出蕴含在这句话中坚定和困扰并存的语气,便马上点点头离开了客厅。接着,这位刑事鉴定专家对卡拉说:“谢谢你来这儿,我只是想再弄清楚和那件案子有关的几件事。”

“没问题。”她说。

未了结的问题……

莱姆向大家解释:“就是那天晚上‘魔法师’把救护车开进马戏团的事。我想弄清楚那时候的几个细节。”

卡拉点点头,涂成黑色的指甲轻弹出声。“我很乐意帮忙。”

“那天晚上的表演原定在晚上八点开始,没错吧?”莱姆问卡德斯基。

“是的。”

“当罗塞把救护车停在帐篷门口的时候,你因为接受采访还没赶回来?”

“没错,我无法准时回来。”

莱姆又转头问卡拉。“而当时你一直待在那里?”

“对啊,我看见那辆救护车开进来,但一开始并没有起疑心。”

“罗塞把救护车停在哪儿了?能描述得精确一点儿吗?”

“是在主看台下面,”她说,“虽不是在正下方,不过已相当接近了。”

“不是停在票价最贵的座位区吧?”莱姆问卡德斯基。

“不是。”他回答。

“所以车是停在最主要的出口——最多观众可能由此逃生疏散的地方。”

“正是。”

贝尔忍不住问:“林肯,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问的是:罗塞把救护车停在那里可以造成最大伤害,不过贵宾席里的人却有机会逃生。他怎么知道应该把车停在哪个位置呢?”

“不知道,”这位制作人回答,“他可能事先去现场勘查过了,才看出那里是最佳的地点……我的意思是,最有利于他在一旁观看,又对我们最不利。”

“他‘可能’事前勘查过了,”莱姆若有所思地说,“但我们已派了警察在那儿站岗,因此他应该不太愿意冒险去马戏团调查吧?”

“也对。”

“所以,会不会有哪个在‘里面’的人告诉他,要他把车停在那里?”

“里面?”卡德斯基问,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是说有人暗中协助他?不会的,我手下没有人会干这种事。”

“莱姆,”萨克斯说,“你究竟想问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把头转向卡拉。“我是几点请你去马戏团那里找卡德斯基先生的?”

“大概是七点十五分吧。”

“而你一直待在贵宾席里?”她点点头,于是莱姆又说:“离出口很近?”

卡拉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尴尬地把双手拧绞在一起。“我想,应该是吧。”她看向萨克斯,“他为什么这么问?到底怎么了?”

莱姆主动回答:“卡拉,我这么问是因为我想起你告诉我的事,有关魔术师在表演时会牵涉到的一些人。魔术师会有站在舞台上直接协助他的助手,也有从观众中挑选上来的志愿者,此外,他还有其他人——他的暗桩,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与魔术师无关,他们会伪装成剧场的工作人员或台下的观众,但实际上却是替魔术师工作。”

卡德斯基说:“没错,很多魔术师都有暗桩。”

莱姆直接面向卡拉,严厉地说:“这就是你一直扮演的角色,对不对?”

“怎么回事?”贝尔问,语气充满诧异。

卡拉喘着气,惊讶地拼命摇头。

“从一开始,她就替罗塞工作。”莱姆对萨克斯说。

“不会吧!”卡德斯基说,“她怎么会?”

莱姆继续说:“她急需一大笔钱,因此罗塞给她五万美元当报酬。巴尔扎克也参与了这件事。”

“卡拉?”萨克斯喃喃地说,“不,我不相信,她不可能这么做!”

“不可能吗?你对她了解多少?你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吗?”

“我……”萨克斯一脸困惑地看向卡拉。“我不知道,”她低声说,“她从来没告诉过我。”

这位年轻的女郎拼命摇着头,但早已泪流满面。终于,她开口说:“阿米莉亚,我很抱歉……但你们并不知道……巴尔扎克先生和威尔是好朋友。他们一起合作表演多年,威尔在那场大火中受了重伤,他过世后,巴尔扎克先生也崩溃了。罗塞告诉他关于复仇的计划,巴尔扎克先生便逼我去帮助他。但是,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之前并不知道他打算伤人。巴尔扎克先生说只是想勒索卡德斯基先生,要他为那场火灾付出代价。等我发现罗塞杀了人时,已经太迟了,他恐吓我说如果不继续帮忙,他就要把我的名字告诉警方,而我会被关在牢里一辈子,巴尔扎克先生也一样……”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我不能让巴尔扎克先生落到那步田地。”

“所以你也是为了你师父。”莱姆痛苦地说。

卡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神情,突然,她用力推开萨克斯和卡德斯基,拔腿便往门外冲。

“拦住她,罗兰!”莱姆大叫。

贝尔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她拖倒在地,两人在客厅的角落里扭打起来。尽管卡拉很有力气,但贝尔最后还是铐住了她。他气喘吁吁地站起来,走到莱姆身边,拔出腰带上的摩托罗拉步话机,当着一脸沮丧的萨克斯的面,呼叫总部支援一辆防护最森严的囚车准备将这名犯人送到女子拘留所去。

联络完毕后,他放下步话机,一脸嫌恶地回到卡拉身旁宣读她的权利。

莱姆叹了口气。“萨克斯,我本想早点告诉你的,又不好在电话里说。我很希望这不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和巴尔扎克都是罗塞的同伙,他们骗了我们,就像欺骗他们的观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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