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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2 / 2)

荣禄早得太后授意,更对康有为所说的“变法维新”抵触厌恶,此刻便想向“狂妄自负”的康有为来一个下马威,于是待康有为坐定后,荣禄便怒目而视着康有为,语气恶狠狠道,“康有为,你可知道祖宗之法是我朝廷根基柱石,祖宗之法绝不可变!”

翁同龢被荣禄的高声怒喝吓了一跳,他立时轻咳了一声提醒荣禄,示意他不必开场就如此剑拔弩张,荣禄根本不为所动,而康有为却根本不为荣禄的“声色俱厉”撼动半分,他镇定自若地反问道,“祖宗之法是为了治理祖宗的土地而制,而如今祖宗之地不能保,还谈何祖宗之法呢?就如我们此刻身处的总理衙门,这在祖宗之法中也前所未有呀,不仍旧是因时制宜,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在场的所有人听罢后,无人不佩服康有为的头脑敏锐与过人的辩才,因为总理衙门就是在咸丰末年签订了“北京条约”后才特设的,专门为朝廷办理洋务及处理外交事务,从前恭亲王奏请创立时,还一再申明是“因时制宜”,而文宗皇帝仍因“不合祖制”不同意,但设立总理衙门的必要性终究是连皇权都无法抗拒的,总理衙门不仅开办了,还一直维持了下来。这个道理荣禄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被康有为如此一说,他只有忍下满腔怒火,却又无话可说了。

话至此处,五名大臣中最为年轻的吏部尚书廖寿恒以轻咳声打破了寂静,他开门见山问康有为道,“那依你所见,变法应从何变起?”荣禄端坐在一旁,听到廖寿恒如此问话,心中更为不快,因为廖寿恒的问题间接否定了他刚刚“祖宗之法绝不能变”的观点。

康有为知道廖寿恒是赞同支持维新变法的人,便借此机会直接言明自己的看法,道,“应以改革官制与法律为先。”而一直在一旁静观的李鸿章却突然被此话触动,他思虑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开口,问康有为道,“那依你的意思,六部都要裁撤,则例都要废除吗?!”

李鸿章作为担任直隶总督与北洋大臣多年的权臣,虽然在甲午战败后声名狼藉,只好辞去官职游历欧美,归国后才在总理衙门做一份“闲散差事”,但他的一言一行仍在太后与皇上面前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他听到康有为说要改革官制,不禁神经紧张,他虽然不排斥变法,也曾主持洋务多年,但他只推崇学习西方的先进器械与技术,对于西方国家的体制他是抱着怀疑与抵触的心理的,李鸿章更从未想过要改变六部与则例,可康有为看起来与他并不一样。

李鸿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康有为,等待他的回答,康有为微微抬起头来,他生平第一次与这位曾有着“第二朝廷”的权臣李鸿章坐在同一屋檐下,更是第一次与他一同商讨政事,他想自己多年的努力,或许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康有为敛了敛自己的心绪,如实对李鸿章道,“如今已是列国并存的时代了,不再是以往的一统之世,而我朝沿用的官制与则例都是旧者,导致我国衰弱、落后于列强各国的,正是这些东西,的确应该消除净尽,纵使不能立刻根除,也应该酌情裁撤,如此新政才能顺利推行。”

康有为期待着李鸿章的表态,更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这样他便可以事半功倍,可事与愿违,康有为看到李鸿章挪开了自己的视线,并不再继续与他深入交谈,可见李鸿章对于自己的看法是不完全赞同的。

西花厅内突然鸦雀无声,康有为也一时语塞,只忽然看到一个小厮从门外悄悄走进来,凑到张荫桓耳边说了几句话,张荫桓听罢后便立即起身向其余四名大臣告别道,“我仍有公干,先告辞一步。”西花厅内的寂静才被打破。

张荫桓走后再无人说话,康有为只能将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皇帝的老师翁同龢身上,康有为自然知道翁同龢今日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他是皇帝的老师,是皇帝倚重的肱股之臣,是直接向皇帝举荐了自己的举荐人,他无比希望翁同龢能为自己说几句话,帮他冲破言路上的层层障碍,帮助他与一切支持变法的维新人士铲除变法路上的“拦路虎”。

可就连翁同龢本人,他身为六部当中的户部尚书,在听到康有为要“裁撤六部”后,也不禁心生迟疑与困顿,此刻的他尚未问话,却在开口时变得极为谨慎,身为户部尚书,管理国家的财政,他便只问道,“若要变法,如何筹款。”

康有为听过这个问题,再次振振有词道,“日本设立银行印刷纸币,法国实行印花税,印度征收田税,凭我中国之大,若改革变法,税收可比现在增加十倍!”

几人的对话直到天黑才散,康有为临走前不忘将自己所著的“日本变政考”与“俄彼得变政考”两本书赠给在座的几名大臣,就连提前离席的张荫桓,康有为也特意托人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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