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绝大多数人都默认这种单边传递规则的时候,另一边注定就变成了第二性。
弱小就必须依附,依附意味着剥削。
和古时的佃农一样,无法拥有土地这种生产资料,就只能依附地主而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一个人的反抗是多么渺小无力,用尽全力,也挣脱不了这种束缚。
司元晨忽然就释然了,自己根本不是在争夺父母的关注和平等,更不是在争夺一家公司,而是在对抗这个社会运行了几千年的游戏规则。
自以为是的抗争,推翻了家庭这一个小的牢笼,外面还套着社会这个更大的。推翻不了最外面的框架,输了,不是必然吗?
反手握住了简柠的手,朝她笑了笑。
简柠只是没有资源可争,但她也是想要争的,这股心力全都帮了自己,她们终归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司振鸿顿了顿,才说道:“元昊,你看看,就是因为这样,你自己都觉得我们的一切理应属于你。你姐姐的股权份额是一家人里最少的,可是她最终拿到的控制权比例又有多少!
不管她是想要争一口气也好,还是真的想要公司的管理权,她都比你强。自己辛苦争来的公司,一定会更珍惜。
而你,不如你姐姐,你就等着我把公司给你,真的交到你手中,你也未必能管好。
身为负责人不但要考虑自己的利益,还要看到公司长远的发展,这不止关系到成千上万的员工就业,更关系到家族和孙辈的利益。”
“爸,我错了。”司元昊急于认错,但情势似乎急转直下。
“除了压倒性的天然优势,和直接用钱贿赂职工代表,你还做了什么可以值得拿出来说的成绩?”司振鸿的话说到这里,已经相当严肃,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再叁拒绝了简柠的职工代表脸色已经惊慌起来,司振鸿看也没看,直接吩咐道:“路平,这事你去办吧,也是老员工了,离职给留点颜面。”
司元昊还想辩解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有些颓败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