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浦府上打发人去给江府的主母送去信儿,不多久家里就会又来一大波贺生的人,这些人从方毓秀怀着时就憋了一肚子的殷勤,犹如打了十个月的雷最后确实浇下来一袭春雨。
因为这场可预知的忙乱,江月犀过来的时候没带佑丰,说等这边安生点再送过来,方毓秀这边也同意。
傅兰倾下午来接江月犀时碰见了刚回家的江寒浦,尽管他有事跟江寒浦谈,但也觉得这不是时候,反倒是江寒浦看出傅兰倾像是有话说,想起今天钱妈的唠叨,他偏偏头,“我正要去澡堂,要不要一块儿?”
钱妈说江寒浦应该洗一洗身上的晦气,澡堂人多,能把他的晦气沾走。因为他又犯了闯产房的禁忌,上一次自己的女人因为生孩子死了,这次方毓秀生孩子江寒浦又要坐到边上,非要再一次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恐怖法。仿佛他以为就是死神看到他在边儿上,也不敢妄动他的人了,上次只是因为他没准备好。
也许是看他一副常态,傅兰倾觉得今天也可以谈木材的事,于是点了点头,江月犀正好好想去拜访一下罗根上尉的女儿,暂时不回家。
风陆城的澡堂文化也是挺有名的,最高等的包间不但可以泡澡,吃点心打牌喝茶也可以,所以不少人来这里谈事,傅兰倾以为江寒浦是想找个地方跟他聊事情。
澡堂的单人间内,傅兰倾和江寒浦各坐在大池子的两头,因为是泡澡身上都没穿衣服,傅兰倾还没太习惯这种赤诚相见,江寒浦却很自然,靠在池边闭目养神。
泡完澡两人走上岸,岸上的座位发着烫,缝隙间往外冒蒸汽,两人对坐着,中间飘荡的热气是唯一的屏障。
不得不说江寒浦作为男人外形几近完美,俊面棱角分明,眼中自带着点怡然和邪气。身上肌肉匀称性感,那个东西像炮一样直对着对面的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势。与他相比傅兰倾略显纤细,细节比女人还要精细,即使裸着,也让人觉得不可亵玩。
傅兰倾想开口说木材的事,却发现江寒浦的目光在他身上扫着,仔细的从上到下把他看一遍,连那根东西也没放过。目光很是认真,那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审视。
傅兰倾觉得不自然,忍不住问:“你看什么?”
江寒浦笑了笑,懒懒地,“在看你有什么好的……能让她为你这样。”
傅兰倾皱起了眉,江寒浦眯起眼,声音和平常一样磁性而慵懒,“从她把你带进江府的那天起,我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以为那只是她又有什么把戏,直到她因你怀上了孩子,又因你失去了孩子,如今还能让你住在江府。”
傅兰倾仔细的品着江寒浦眼中的敌意,他听说江家已经分过家了,江寒浦如今有自己的家业,那么应该不是因为钱,是嫉妒?他这样自信的男人会嫉妒吗?那么,他只能是不甘吧,或者说,是不平,自己有什么会让他觉得不平,想了想,只有一个答案,江月犀。
“你不用猜了,”江寒浦直接道,弯下腰用手肘拄着膝盖,“我直接告诉你原因,是因为月犀。”
月犀,从他叫出这个名字一切就都明了了,傅兰倾很听不惯他这样称呼。
傅兰倾仍蹙着眉,一本正经道:“我没有猜,我只是在好奇你眼里的不平——你有什么好不平的?月犀一直都不是你的,如今,我才是她的男人,你觊觎她,不高兴的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