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冥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又有许多人追着问,甚至玄天歌还走到了想容身边,亲手扶着想容说:“三妹妹快别哭了,你这哭得姐姐我都跟着心疼,你说凤府姨娘韩氏推你入湖,此言当真?”
想容点点头,“当真。当时幸好被二姐姐身边的人所救,我才幸免于难。”
玄天歌点点头,“你放心,济安郡主与本公主之间情同姐妹,将来以后她还是本公主的堂嫂,这个主就算你父亲不给你作,姐姐也给你做了!”
玄天歌是大顺朝唯一的公主,更是老玄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儿,天武帝对她宠得那叫一个无法无天,几乎都快跟玄天冥一个待遇了。现在玄天歌亲自扶着想容把话撂到了这儿,凤瑾元是想赖也赖不掉,想不作这个主都不行了。
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用几乎扭曲的声音问了想容一句:“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想容定了定神,深吸了两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一番后,又扬声道:“父亲,事情是这样的,一月……”
话才刚起了个头,凤瑾元一伸手就把这孩子给拦了下来,一脸苦色地小声道:“你小声一些!”
想容不解,依然用同样的音量反问他:“父亲为什么要让女儿小声一些?女儿差点被人害死,您还想为谁隐瞒?”
凤瑾元一瞬间就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并不是在跟想容说话,而是在跟凤羽珩说话。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这一语不让的坚定,不把他给逼到死胡同里都不停脚。这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这三女儿跟凤羽珩接触多了,竟是把她二姐姐这股子最恐怖的劲儿给学到了三四成。可也仅仅是这三四成,就够他一受了。
凤瑾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听想容几乎是用喊的道:“今年年初,一月间,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想去当时的同生轩,也就是现在的郡主府找二姐姐聊天。人人都知道从前的凤府跟郡主府是连在一块儿的,中间还开了月亮门,所以我做妹妹的去找姐姐聊天这也没什么不对,左右也没出府。谁知刚走到凤府的人工湖边,就看到姨娘韩氏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从小桥的另一边匆匆而回,我与她打了个照面,她十分惊讶的样子,然后竟然……竟然……”
想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当初被韩氏推到湖里的情景又浮上心来,可人们听八卦正听到最精彩处,怎么可能让她就断在这里,于是便有人催道:“竟然怎么了?”
“竟然就把本郡主这三妹妹给推到了湖里意图溺死。”这时,久未言语的凤羽珩突然开了口,替想容把后面的话继续下去。她说:“幸亏我身边的下人路过那湖边看到了,这才把三妹妹给救了上来。那天晚上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全府人都在寻找失踪的三妹妹,可当时祖母在世,一心向着姨娘韩氏,又有四妹妹帮衬,本公主这个三妹妹啊,天生就胆小,性子也弱,所以被推到水里的事就硬是没敢说。可不敢说却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如今父亲就在身边,求他为女儿作主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姨娘韩氏当晚为何深夜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小桥的另一边,这个事情,父亲您就不想追究一下么?”
凤羽珩一边说一边把目光向凤瑾元投了过来,那目光里带着质疑,带着逼问,带着追求,也带着嘲讽,不光这样,她甚至还在说:“本郡主这个三妹妹,想必大家也知道,在洪灾过后那可是随着本郡主一起上过朝的,而且是父皇派身边的章远公公过来钦点的。她不但上了朝,还得了父皇的恩典,这样的一个丫头,本郡主想,无论放在哪个府里,爹娘都得像宝贝一样的宠着吧?可是为何换到了凤府,就还得天天考虑自己如何才能平安的活下去?”
凤羽珩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平日里有资格上朝的人也想起来,那日那个特殊的早朝上,这个凤家三小姐的确是一起上了朝的,天武帝也的确是给了一个对女孩子来说莫大的恩典。这样的丫头,就像凤羽珩说的,放到谁家不是个宝?怎的就在凤府活的这样憋屈?
凤羽珩勾着唇角,扬起一弯冷笑,又问凤瑾元:“父亲猜猜看,如果哪一天想容被府里的姨娘莫名奇妙地给害死了,皇上会不会与你追究?”
凤瑾元额上的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滴滴哒哒地落到青砖地面上,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天武帝吹胡子瞪眼的跟他讨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扑通一下跌坐到一张椅子里,脸色惨白,都不敢再看想容一眼。
玄天歌看着他这个窝囊样儿就来气,皱着眉说:“回去我真得问问皇伯伯,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你适合当丞相的?莫不是花了眼?那可得让阿珩给治治。”
众狂抹汗,这种话也就这舞阳公主敢说吧,换了旁人可是没这个胆子。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凤瑾元断案的工夫,就听有个丫头从一条小路那边跑过来大声叫着:“不好了!四小姐要杀死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