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进了里屋。
郑世子已是浑身发烫,神智不清,症状比先前治过的林娘子,还有戏坊中太子身边的男子都要重。
不过萧盈却有着十足的把握。
每治好一个人,她对这种怪病的了解便又多了一分。
《陈氏医经》中,载着数百年来行医者面对瘟疫所采用的种种方法。有时候先祖们失败,有时候先祖们成功。
他们写下的不光是“治疗某病之药方”,更是如何去应对,从未见过的病症。
并不一定非要知道某种病的名字,才能治好它。
正如沙场上的将军,并非定要知道敌将的身世,才能取下他的人头。
萧盈在烛火上反复炙烤着长针,却没有再用先前药浴的方式。
郑世子是个极好的病例。
她要从他身上获得的岂止是金钱!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唯一能心安理得安坐喝茶的,只有对萧盈的医术深信不疑的管事一人而已。
纵使是从头到尾貌似淡定的郑世武,也只能面前在郑夫人面前保持平静而已。
他反反复复回想起当年初入军中,在云州侦查北晋人的踪迹。那时候还是青涩的新兵,跟在老资格军官后面东奔西走,也是满怀着不安和恐惧,却又有一丝丝兴奋。
或许郑夫人讨厌自己,正是因为她本能的知道,自己并非兄友弟恭。
自己不过是自私的,想要见识神医之术,才……
但那位萧娘子,当真当得起神医之名吗?
当真不是长公主故弄玄虚,造出来的木偶,故意打击郑贵妃吗?
郑世武反反复复思考着这些问题,透过窗框想看治病的房间中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