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是死尸,虽然是马的死尸,但你……”
言尽于此,但懂的都懂。
秦不知听闻言照清的话,立马往后退,方才因为专注疑问没顾上的腐坏味这会儿顺着风灌到他鼻腔里,叫他慌里慌张将手中沟渠图往身旁随便一个执金吾胸膛一拍,也不管人家接不接得住,捂着鼻子,连个招呼都不打,踉跄逃离。
言照清看着秦不知落荒而逃的背影,听着两个执金吾笑秦不知。
“咱都差些忘了,这秦小世子是怕见尸体的人。”
“嗐,三月时候骁卫在宫墙下发现了一个死了五六日的宫女,我接了差使,一同去看了,那死状别提多恶心了,还坏了多日,因是在冷宫丛生的草丛里头,硬是臭了才叫人发现。还是叫秦小世子发现的。听闻他回去吐了三天,前日咱们放饭,他至今可是连肉都还吃不下呢!”
言照清笑一笑,这一笑,倏地又想起法场劫囚的小狐狸那口大白牙。
言照清的脸色蓦地沉下来。
案子未破,劫犯和死囚都在逃,没什么可乐的。
言照清沉着脸,顺着执金吾的指引,迈进前头一座废弃的宅子。
宅子前后左右都无人居住,离买米巷远,进来的巷口又窄,勉强可走马,是以连言照清都觉得,他们不可能带着马走这样一段可能引人注目的长路,逃到这里头来。
但他们偏偏进来了。
这实在是出乎他意料的一手。
言照清拿帕子掩口鼻,皱眉看着落魄的院子之中,被斩得马头与马身只靠着一层皮相连的马尸。
这不是软剑能造出来的伤,必定是重刀,使刀者非但内力深厚,还有一身大力气。骅骝是马中极品,壮硕异常,若不是有天赋异禀的大力,不能一刀斩断马头,毕竟马骨可比人骨硬上许多。
五六个执金吾分散在院中翻找线索,言照清蹲下身,查看断了马头的刀口。
整齐利索,一蹴而就。
“这几日的排查之中,咱们曾查过一个身高十二尺的男人,块头十分健硕,前日他在坊门闹事,曾直接将坊门一人高的大石狮子扛起来,要砸人。后头十来个弟兄才制止住他。”
有个执金吾低声同言照清道。
这一桩事情,言照清前日就已经听说过了,那人这会儿被关在京都府的地牢之中,听闻扣了两道枷锁,都被他扯断了。
“你前日同我汇报的时候,曾说那是雀州来的人?”
雀州男子少有高十二尺的,那会儿言照清听说的时候,就留了心。
下属点头,称了个“是”,“看籍册,是雀州庆宜人,被投到地牢之后一言不发,京都府的人用了些……”
下属一迟疑,言照清便抬眼看他,“京都府的人用了些手段?”
下属点头。
执金吾不常用那样的手段,都说进了京都府地牢的,出来的时候能剩半条命、半个人,已然算是好运气了。
“用了手段,他还是不说话。”
“倒是条汉子。”言照清不甚走心称赞。
雀州,这个地方这几日好似听得多了一些。
言照清要站起身,塌了一半的土墙一角却顺着他视角的变化有微光一闪。
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