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理城的情况着实太过蹊跷,他实在是没法放下疑心。
只是没想到这个秦知县下手这样早。
“言大人,冤枉啊!下官扣下言大人的部下,是因为言大人死——啊不是,是晕倒的时候,牢房外头只有他们啊!下官担心言大人是遭自己人下的毒手,哪怕不是,也是他们同那个假大夫里应外合,言大人才惨遭毒手的。下官这可是为了捉拿伤害了言大人的凶手啊!”
秦知县一副憨厚老实样,狡辩起来也是憨厚老实样,看不出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才哥儿!搜他的身!将他扒光,我倒要看看,太子令牌在不在秦知县的身上!”
言照清一声喝令,方才那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执金吾喝着应了一声,将胖乎乎的秦知县的衣襟一揪、一拎,拎得秦知县好像一只被钓鱼人从江里钓上来的河豚,双脚都离了地。
执金吾带着怒气,他方才回到县衙才发现不妥,处处都有衙役拦着,他们三人也是一路披荆斩棘地进来的,进得来了,才发现他们的参将正在被封到棺材里头去,那模样哪儿是个死人模样?!这秦知县分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言大人!言照清!你敢!我乃是朝廷命官,驻守雀州南理十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秦知县双脚荡着挣扎,自方才便总是气定神闲的面上才浮现一些惊慌。
言照清轻笑出声,“敢不敢?执金吾做的就是朝堂督奸事,我怀疑你同废太子党逆贼勾结,意图谋害本官,你说我敢不敢?!”
“嘶啦”
秦知县官服被执金吾才哥儿撕开,一声“叮啷”清脆响,一块金制的令牌自那官服落到地上,上头一尾无脚的龙,在房中烛光的映射下,一双无眼珠的眼森森瞪着众人。
言照清冷笑出声,将令牌捡起,递到秦知县面前。
“秦大人,这是个什么东西?你倒是同我说说看。”
秦知县咬死了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分明是你的这个手下塞到我衣服里头来的!你想嫁祸给我?!”
谎话连篇,言照清冷眼瞧他。
门口有响动,言照清偏头去看,来的是刚被放出来的其他执金吾,其中一人手上还拎着那只小狐狸。各人脸上皆是怒火攻心模样,狠狠瞪着秦知县。
执金吾向来忠于朝廷,纪律严明,无端被一个六品知县怀疑,还以众多衙役围捕他们几个,于今日这几人来说,可算是屈辱。
言照清瞧得此行带来的人身上或是脸上都带了伤,想来在他晕死过去这段时间,是同当地衙役起了大冲突。
有个执金吾恨恨走到言照清身旁,横了跪着的秦知县几眼,才低声同言照清禀告道:“才哥儿才带徐茂、秋生二人出去追那大夫,秦知县就进来抢大人,着了小一百个衙役来围咱们,咱们五人杀了二十六个衙役,后头实在打不过,被他们关在了牢房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