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匆匆应了一声,又返身到牢房之中去。
秦知县硬邦邦同言照清说一句:“我听闻言参将昨日是在饭来酒庄附近碰上的人,我这会儿就领人去那附近搜。若真有废太子党在秦某眼皮子底下藏着,秦某这颗脑袋交由言参将处置!”
说罢,也不管言照清回应,置气拂袖,带着在场衙役出门去。
言照清瞧着略胖的秦知县的背影,总觉得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漂走了,见在场已无衙役,心头一时警戒,差人将执金吾全都叫过来在附近看守,以防劫囚的废太子党再杀一个回马枪。
他们对此地甚熟。
言照清自觉对南理城的怀疑不无道理。
方才从烟火声响起,到撤退,前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这群人对县衙,对县衙所在的牢房位置十分熟悉。
言照清招来方才在场的一个执金吾,问:“他们是从哪儿翻进来的?”
执金吾指一指西面的院墙,唯有那儿没有设岗。
“西侧,落下四人。有两人是自前院来的,做的是给县衙送菜的菜贩子装扮,前头的衙役一时不察,将他们放了进来。”
言照清抬头看西侧,低声同那执金吾道:“交待弟兄们仔细些,这伙人翻进来,落地就在牢房前头,不是看过地图这样简单,必定是在此处有过出入,或是待过一阵。派一个人悄悄出去,去桂陇请援兵来,我觉得这南理城十分不对劲。”
桂陇距离雀州,快马不过三日脚程。
言照清始终觉得秦知县不太对劲。
这胖乎乎的知县,给他一种好似什么都知道,偏又要逗着言照清玩的感觉,像逗弄着一只猫儿狗儿似的,叫言照清心里哽着一口十分不对劲的气。
太不对劲了,整个南理城,都太不对劲了。
瞧着下属按着他的吩咐办事去,言照清返回牢房,瞧见那大夫拉开了那小狐狸的衣襟,银针高悬,正在寻找落针点。
非礼勿视。
言照清略略撇开眼,不直视,只将二人装在眼风之中,问那大夫情况。
“是什么蛇毒?”
那大夫正愁着往哪儿扎,听言照清这一问,有过一愣,“什么什么蛇毒?”
言照清极快地扫了那大夫一眼,“你方才说,她中的是蛇毒。”
那大夫后知后觉似的,“嗐”了一声,忙不迭点头道:“对对对,我还当您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呢!蛇毒,七步蛇,算是剧毒吧。”
“咬在了她哪儿?”
言照清又问。
眼风之中,那大夫谨慎落下了一针,一针落下,言照清听见那小狐狸闷哼了一声,想咳,却被嘴里的布团堵住了。
“哎,那……这位大人,我要将她嘴里这布取出来,要不她得憋死了。”
言照清犹豫了一瞬,“她会咬舌自尽。”
那大夫笑出声来,“嗐,这般塞着堵着,她咬舌自尽之前就将自己活活憋死了。你若是担心,我点她一个定穴,叫她动弹不得,如何?”
点穴?
言照清有些讶异,这种在江湖之中只听过没见过的功夫,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南理城大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