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不就是了?”医无能柔声低哄着,“执金吾在南理城中杀不得你,出了南理城,自然有的是人救你,你只消养好你自己的伤。肩上的是因毒才缓了些,过不了几日就能愈合了。至于你这断手,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按时用我的药膏,你年纪又小,骨头长得快,一个多月就好得了了。还有那个蛇毒,只要——”
“你们两个是不是当我不存在?”言照清森冷出声,吐出的话好似寒冬腊月的冰坨,冻得硬邦邦的,扔到二人脸上。
当着执金吾参将的面说这些利用后逃跑的话,这两个是活腻了不成?
言照清额角跳动,瞧着二人全然不将他当一回事一般,双双转头看他一眼,又转回头去,讨论小狐狸的病情。
言照清额上的青筋跳得更厉害。
是不把执金吾放在眼里了是吗?!
“言大人,你可别气,怒伤肝,怒气又会带动经脉血液加速流动,对你不好。”医无能好心提点他一般,细细道。
言照清原想发作,比方说抽了刀斩了医无能的手,又比方说拉扯小狐狸的手臂,将他帮着接好的断手直接断了去。
他有什么必要对一个劫法场的小逆贼仁慈?
但医无能总是叫他十分忌惮。
这个招式神出鬼没的赤着脚的大夫。
方才言照清低头,他和小狐狸都还赤着脚,二人都没穿鞋。小狐狸还缩在凳子上头晃荡一双光的脚丫。
言照清自认不是老学究、老八股,不觉得女子赤脚是不合礼教的行为,但言照清瞧着那双十个脚指头圆圆短短的脚,脚边一片污黑,还是不自觉撇开了眼。
像猫的足,小,给他毛茸茸的感觉。
“我今天在南山上还救了他一命。”阿弥瞧言照清忌惮,突然出声,看着言照清,却是对医无能说的,“言小郎君捕狼,白狼在后。”
小狐狸蹲在山坡上看着,尽收眼底。
“我救了他一命。”阿弥转头,煞有介事同医无能道。
医无能大拊掌,“那就更好了!你是他救命恩人,他必不会想为难你。”
言照清觉得太阳穴抽痛得更厉害,“你怎么不说我也救了你一命的事情?五匹狼围着,我将你扔出去——”
“我又不怕,我又没想跑,谁叫你救我了?”
那一双幽深的眼瞧他,好气又好笑,倒是怪他没给她从一开始就逞英雄的时机似的。
言照清咬牙。
“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