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的颈子戴着木枷,双手被扣在木枷前头的两个洞,穿在木枷上头。
脚上还有镣铐,只有一步长短,看着十分沉重,就算是她能跑起来,那距离和重量也叫她没法跑快跑远。
一根铁链,自她的木枷前头伸出,延伸到言照清手上。
言照清的面色十分冷,牵着阿弥的铁链,站在台阶上头,等着一众执金吾整队,同席子墨低声说话。
“这是……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阿弥?”
“阿弥她不是逆贼啊!官老爷啊!她不能做那些事情的啊!”
百姓骚动起来,像洪水往县衙门口缓慢涌去,痛心的惊呼此起彼伏,众人口中只有一个名字——阿弥。
阿弥瞧着台阶下头被官兵拦住的百姓,一张张忧心的脸都是她看了多年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自处,将视线撇开去。
哥哥防着有全军覆没的一天,所行的事情并不叫城中百姓知晓,免得牵连人。
才哥儿挤开涌上前的百姓,废了一番力气才穿过心急如焚的人群,突破出来了,三两步上到了台阶上头。
“宫中来信,不论如何,及早回京。”
言照清见他来,冲着席子墨点点头,看席子墨走去布置了,才同才哥儿低声道。
宫中来信?这会儿到的?
才哥儿要生疑,言照清瞧他想岔了,立即解释道:“是我被医无能扎昏死那日来的。”
才哥儿便恍然大悟。难怪,当日里见时至从外头匆匆跑进牢房传令,出来的时候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同他说参将大人有些不对劲。
他那时候还问是什么不对劲。
此行年纪最小的执金吾时至胡乱挠着自己的脑袋,“就是……是宫里来的人,到驿站了,我同参将大人说,参将大人却没看我。他平日里虽然冷清,但从来也没说话的时候不看我。”
才哥儿还笑,“你又不是什么好看的小娘子,他瞧你做什么?”
等到后来那疯疯癫癫的喜相大夫哼着小曲儿从牢房里头出来,他们心里生出了不妥,急忙进牢房查看,就看到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的言照清。才哥儿赶忙领着人去追那大夫,等再回来,就是当夜县衙里头生的事情。
那会儿也没人想起驿站有个宫里来的人的事情,再之后大水围城,将人各自困在县衙和驿站里头,这桩事就这么被搁置了。
“你在县衙里头还有什么要收拾的,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言照清道。
才哥儿看向县衙门口苦着脸急匆匆出来的内官,是在宫中见过几次的,叫个什么名字他一时叫不上。
才哥儿道:“嗐,出门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大老爷们儿又不需要捯饬,能收拾什么东西?”
那内官走到言照清一侧,看了戴着木枷的阿弥一阵,喜悦点头。再看下头呼喝的百姓,嫌弃皱起眉。
“言大人,今日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