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上“扑通”一声栽倒,任凭谁来劝谁来拉也不起来,死活就要谁在那儿。执金吾们也懒得去管,从县衙的门房里头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意思意思给他遮盖下御寒就走了——门缝下头来的风大,他睡的又正巧是门缝边边的位置,若是不给他一床被子遮挡,他要么被吹得面瘫,要么伤风感冒七日,这都是阿寿说的。
阿寿神智尚好,他自己研制的解酒药尚算好用,再加上医无能留给阿弥的小包袱里头也有解酒药,阿寿昨夜同水玉山勾肩搭背的时候就顺手顺走了,说是比他自己的解酒药更是好用。
阿弥对水玉山的去向不太放在心上,好似笃定人不会有事,只是点了点头。看言照清仍旧只是看着她,丝毫没个道歉的意思,阿弥觉得挺没意思的。
这人是不是连“对不起”“不好意思”之类的话都不会说啊?就只会这么默默看人?
“小阿弥~”
软软袅袅的声音远远就从外头传来,千娇百媚地,在钻进人的耳朵之后还波浪似的绕了好几个弯。
才哥儿险些腿软,“我的个亲娘诶,宫里头的内官真是比女人还要娇媚,我们家婆娘也比不上陆大人这样的叫魂叫法。”
才哥儿或许也是有意,音量不低,正在进门的陆汀当然听得清楚。
陆汀拿了个大托盘,左侧放着两碗粥、一碟馒头、一碟小菜,右侧放着几个小瓷瓶,那是阿弥的药。
陆汀进得门,先横了才哥儿一眼,“成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同着执金吾参将大人的面,莫不是要犯一个耍流氓的罪不成?”
才哥儿咋舌,连连摆手抗拒,“不敢当不敢当,陆大人这样儿的,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犯。我家的婆娘——”
“滚!”陆汀恼怒出声。
“得嘞!”才哥儿从善如流,一拉言照清,带着人往外头闪。
陆汀是来给阿弥上药兼一同用早膳的,天光已经大亮,想来陆汀也是一晚上忧愁,没睡好,此刻眼下淡淡青黑,扑了粉也遮不住。
阿弥感激的话也不多说,默默取了粥来喝。
言照清同才哥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起先没听到房中有声音,二人只是在默默用膳,吃相都很好,不吧唧嘴,没有奇怪的声音。
言照清想这小狐狸在吃饭这一块,家教还是挺好的。
好半晌,见房中没特别的动静,言照清便示意才哥儿可以走。才哥儿必定是有话要说,才顺着陆汀的恼怒赶人从善如流地出来。想必是昨夜从水玉山那儿套到了话。
正那时候,听着里头的陆汀谨慎问了那只小狐狸一句,“昨夜的事情……”
言照清立即止了步子,略略将耳朵靠近房门,仔细听里头的答话。
但那只小狐狸只是懵懵然似的,狐疑反问陆汀,“昨夜有什么事情?”
片刻的沉默,陆汀笑出声来,“没什么,没什么事情。吃快些,我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