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照清的瞳孔因水玉山的话有微微的震动。
那一头,“锵”一声,两刀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随之而来的轻微气浪从后往前撩了一撩言照清落在鬓边的碎发,刀气擦着言照清的脸侧过去。
冷冽,又犀利。
屋顶上和周边次第传来叫好声。言照清不必回头,也感觉得到正在比试的两人气场都变了。
方才不太将阿弥放在心上的才哥儿,在应对了五招之后,霎时变得紧绷而肃穆,而那只小狐狸一直就认真。
她是认认真真的,要给方才的刘志宏报仇,挣回面子。
刘志宏没过三招就输在才哥儿手上,她觉得是受辱了。
“有人杀她?是谁?”言照清望着水玉山,语气比在他身后不远处比试的两人还要沉重,“为何要杀她?你将她从野人沟救出来的时候,不是五年前的事情么?她那会儿才几岁?杀她做什么?她一个小丫头,又怎么可能杀得了这么多人?”
水玉山张口要说话的,面摊阿嬷端来水玉山的面,水玉山便闭了嘴。
阿嬷也不在意二人说什么,一双眼只看着主街上头你劈我砍的两人,纵使不会武,也看得津津有味,“哎,这小阿弥还真是啊!到底她跟谁学的功夫啊?打得真好看!”
不会功夫的人眼里,阿弥的身姿利落又飒爽,除了简单直接的“好看”二字,也没有别的形容词能形容到位。阿嬷也看不出逐渐落在下风的才哥儿已经稍显狼狈,挽了个刀花强行化解阿弥的进攻,往后退了一步,觑了个空。
“哎!小狐狸!我忘了说了,咱们可点到为止,别伤着磕着你自己。”才哥儿压着心里的惊悸,理直气壮补充起“点到为止”的规则来。
不补充可不行,这小狐狸刀刀狠戾,同当年的人老君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起势,她连眼神都变了,看他跟看血海深仇的仇人似的,若不是方才短短几瞬他回想过什么时候杀了她全家——答案是并没有,他差些以为她是来找他寻仇的。
她分明伤了一只手,身上余毒还未完全清退,应当是一副病弱模样的,她前天晚上还昏睡着,昨天又是出殡又是逃蛮子的,听说她昨夜也没怎么睡呢!怎么这会儿就生龙活虎到他险些招架不住了?!
医无能的药就这么好?!
方才给她吃的饭里头拌了千年人参了?!
这哪儿是比试?分明是真想要他的命!
水玉山挑着面,看才哥儿强撑着面子怕死补充,同看热闹的南理人一起笑了两声,同言照清道:“我昨夜想找大人喝酒,是想说夏里人的事情。”
绕开了阿弥的野人沟,水玉山先提夏里人的事。
言照清冷眸半眯,“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