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照清,云吞还热呢,你要不要尝一尝?待会儿就坨了不好吃了。”
阿弥追在那人后头,隐约也觉得自己像个追着小孩喂饭的老妈子。
但那人怎么一声不吭,脚步都不停啊?是事情不顺利吗?是在外头查找了一夜没找到线索吗?
阿弥看一眼略落后言照清一步的阿寿,询问的视线投过去。
阿寿表示爱莫能助。
言照清腿长,阿弥觉得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着实是费力又恼人,干脆往前快跑了两步,拦在言照清身前,抬头看他面上的神色,自己一只手拽上了他的衣袖也没发觉。
“你怎的了?在烟花巷没找着驼子……没找着王之涣是吗?”阿弥一副“可以理解”的神情,安慰言照清,“你别难过,王之涣对南理城熟得很,哪儿的小沟小巷他都知道,说不定找了个咱们不知道的犄角旮旯藏着。你放心,既然南理城是封着的,外头又都是蛮子,他肯定就出不去。”
言照清垂眸看她,目光有些冷,从她的眼,看到她的脸侧,再看到她手上端着的一碗同京城的馄饨差不多的云吞,汤面的油点上飘着的葱花。
言照清心里头不畅快,撇开头,应当是轻哼了一声。
阿弥好笑,“你在同谁闹别扭?你怎的跟个小孩儿似的?”
言照清后退一步,叫阿弥拽着他衣袖的手落了空,“男女有别,阿弥姑娘请自重。”
阿弥一愣,瞧他这样森冷的神情,孤高自傲略挑起的下巴,一双眼低垂着,鄙夷瞧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漠的梳理。
什么……意思?
“阿弥姑娘,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劫法场的逃犯,是逆贼!我是来抓你的,不是来同你……像你的那些好哥哥一样,跟你打情骂俏的。”
阿弥不自觉,她以为方才问是心里的迟疑,直到言照清这冷声吐出的硬邦邦的话,叫她才惊觉自己是将话问了出来。
他瞧她的目光,好像看着一个娼妓,鄙夷,唾弃。
阿弥的眼神冷了下来。
“言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弥姑娘心里清楚得很,你们废***的女子,擅长的不就是蛊惑人心,玩弄情感,用肉体——”
话音断了,却不是断在诸如巴掌声或呵斥声之中,而是……
言照清恨恨抹了一把脸上带葱花的热汤,心头大怒,一瞬间只想将这小狐狸的颈子紧紧掐住!
但要是掐住了,她会受伤,会死。
言照清握紧拳,胸膛因怒气起伏得厉害。
泼了他一脸云吞的人,将手中的空碗用力往他胸膛一撞,差些将他撞得咳出声。
“拿去门口,还给二狗哥。”
他冷,她比他更冷,面无表情说完,挺直腰背,像只骄傲的孔雀转身离去。
言照清低头看不自觉接住的空碗,碗壁还沾着几颗葱花。
她!泼他?!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生气的不该是他吗?她这算什么?生气也要先下手为强吗?!
“大人?”阿寿在旁,小心唤一声。
言照清怒气还正盛,摔不得碗,就将碗用力塞给阿寿。
“拿出去,给人家的二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