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言照清面色倏地一沉,明明白白彰显怒气出来。
“你真是不知好——”
“歹”字没出来,被才哥儿用肩膀往前将他一撞,撞掉了,咽在嘴里。
才哥儿拦住言照清往敷衍应声的那只小狐狸那儿前倾的身子,大胆横了言照清一眼。
干嘛?这么用力干嘛?他是打算打她一顿不成?都这会儿了,就别挑事了。
“捉了就捉了,她就问个话而已,咱们计较那些在外的虚名做什么?这不刚好么?刚好咱们也有事要问这蛮子,咱得感谢小狐狸才是。”
才哥儿苦口婆心,低声劝言照清。
言照清冷哼一声,“感谢她?谢她做什么?这一桩事情传出去,别国怎么看李朝?泱泱大国,临阵之下,将手无寸铁的对方来使给活捉了?这还哪儿有半分礼仪之国的样子?”
“哟!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咱们还得感天谢地地给人家开门不成?要不要将咱们的脖子都洗干净了,给人家送上去啊?”
言照清的声音也不放低,没个掩饰,趴在城墙上的人自然听着了,不冷不热刺了这么一句。
言照清紧着后槽牙,又想往前,想提着那阴阳怪气的人的腿将人往外头扔出去,被才哥儿死死挡着。
“大人,大人!你消气,消气,我觉得小狐狸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些都是虚名,虚名。咱们在西度战场上的时候,何曾讲究过这些了?他们既然敢来犯,就没必要同他们讲这些,你说是不是?”
言照清横一眼过来,又哼一声阿弥,将才哥儿一推,往旁两步,双臂一抱,兀自生气。
才哥儿头疼,总觉得是带了两个小孩出门,跟过家家似的,哪儿有半分要打仗的样子?这两个头子冷战几日了,一个总撩事情要吵,挑她的刺。
另一个大部分时候不搭理他,一副他横由他横,清风过山岗,他狠由他狠,明月照大江的模样。
好在正事上头,二人倒也不胡闹,只是由中间人——指的是才哥儿和阿德这一类——传话,这几日倒也没什么正事因二人之间的龃龉被耽误。
但……其实这几日也没什么正事……
才哥儿觉得二人可能要打一架才合适。
他其实也很建议二人打一架。
“小狐狸啊,不是才哥儿说你——”才哥儿充当和事佬,将言照清拦好了,出声道。
“那就别说了呗。”
头也没回,这精明的丫头将他的话也打断了。
得,才哥儿心里强烈建议二人打一顿,最好是言照清将阿弥狠狠打一顿!
“哎!东侧这儿是你们的谁带的队?这几天在这儿只列队是怎么回事?”
趴在女墙凹陷处的人还瞧着下头那小黑点,目不转睛,问后头的人一句。
由这话的内容看来,问的自然不是旁人,是那被捉的蛮子。
但蛮子没反应过来,他只想着自己的手背反手绑着,十分难受,又想到自己深陷敌营之中,还不知道要被这些不讲理的李朝人如何处置,长吁短叹的。到被阿德用力在大腿上踩了一脚,觉得自己差些被这蛮横又强壮的南理人踩断腿骨,才哎哟叫着意识到那小丫头在跟他说话。
“什么?”
那蛮子有些无辜,他压根就没听到南理阿弥说的话。
“问你东侧是谁带的队,又不进攻,这是要做什么?”
才哥儿叹着气,蹲下身来,拍一拍阿德的腿,叫阿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