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低头看他,并不动弹。
“是十四王子,我……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们太子也不知道,他们各打各的,不干涉。”
“各打各的?”言照清挑眉,“是分别来的?不是一块儿来的?”
“是一块儿来的,可是——哎哟!”
痛叫一声,话音断在阿德猛然用力的脚下。
才哥儿“啧”了一声,还蹲在那人前头,抬头看了一眼阿德,这分明是有意不叫他们审问啊。
又看向阿弥,“小狐狸,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人是你抓的没错,咱们连问都不能问了?”
才哥儿收回方才觉得二人的冷战没耽误正事的想法。
“我才抓一个,就被你们扣一个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帽子。你们这么讲道理,遵道义,你们自己下去捉去啊,北侧底下还站着二十来个呢!”
这是实话,来叫阵的头子被抓后,北侧底下何止二十来个蛮子啊?消息传回他们帐里,来了二百余蛮子不止,叫嚣着让南理阿弥还人,否则又要干嘛干嘛云云,尽是大放厥词。
言照清他们才从那儿过来,瞧了底下的动静半晌,听了桂陇兵的汇报,才知道是阿弥方才趁他们去城里查找王之涣,不在东墙上头的时候,下去捉了一个蛮子上来。
这不听说了这一桩事情,才往这儿赶的吗?
才哥儿责备看一眼言照清,往相邻的女墙凹陷处那儿探出头去,在城墙外头寻到了阿弥的小脑袋,“哎”了几声,才将那小丫头“哎”得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来看他。
“干嘛?”
才哥儿面上带笑,“哎,小狐狸,你别搭理言照清,他就是没帮你抓到王之涣,心里不舒坦。”
然后才哥儿就看着阿弥面上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才哥儿讪讪一笑,又问:“哎,他刚才招了什么?”
阿弥将头转回去,又瞧着城墙底下,“没招什么。”
没招什么?才哥儿可不信。
但这城墙下头到底是有什么好看的?
才哥儿也跟着看下去,看到城墙脚下一个毛茸茸的小黑点。
嚯,一只小狼崽子?
这可是神奇,竟然敢靠这么近?
“哎,小狐狸,咱们得将这人带走。”
才哥儿饶有兴趣地看着底下的小黑点,同阿弥道。
“带走?带到哪儿去?”
“自然是带下去审问啊,我们执金吾的手段你放心,保管让他将话服服帖帖全吐出来。”
“我当然知道执金吾的手段,我不是被你们言大人吊过一夜么?”阿弥又一声嗤笑,“但又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才抓了一个,你们方才都叫喳喳的,这会儿还想把人带走?怎的,你们也想跟我一样不讲理、不讲道义不成?”
才哥儿讪笑,“嗐!那都是言照清!言照清那人,你还不知道吗?做事一板一眼的,不知道变通,要不是有他爹在背后撑着,他在朝堂里头早就被人不知道揍多少次了。”
后背被人一捶,疼得才哥儿龇牙咧嘴,也不必往后瞧,必定是那姓言的小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