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停下了在这狭小的密室之中转来转去的步子,怔怔瞧了言照清两眼,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对!我是去找你的,在外头就被那驼子缠上了。”
也是她活该,没注意门外梁上有人,等王之涣套成圈的软鞭套上她的颈子,人有无声往她背后一落,手指在她背上敲打暗语,要她带他进去的时候,阿弥才惊出一身冷汗。
他确实比她想像之中厉害得多,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残疾根本不影响他的实力,在脊梁骨没伤之前,他该有多叫敌人闻风丧胆?
“我找你是——有人想见你。”
阿弥要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但突然谨慎忘了一眼那大开的气窗,一扯言照清的衣袖,带着言照清往外头走。
走出去,听言照清交待桂陇兵干脆将这屋子封死之后,还不忘跟言照清抱怨:
“今晚若不是你把阿德他们赶走了,我何至于被驼子拿住了?”
若是阿德他们在,必定有一个人陪她一块儿去言照清那儿,除了去京城办事那一趟,他们向来是不肯让她落单的。
言照清没吭声,任由她拉着他走,经过外头的才哥儿的时候,同才哥儿道:“小狐狸说蛮子想见我,你同我一块儿去听一听。”
才哥儿倒也不推辞,说着:“行叭,反正王之涣也追不上了。”
得了阿弥回头横一眼。
约莫是觉得他那儿已经被王之涣去过一次了,不会再有危险在里头,阿弥带言照清和才哥儿回的是言照清的房间。
“你看。”
将言照清拉到桌旁,阿弥回身,指了指门,示意跟着的才哥儿将门关上。
才哥儿只觉得她有些紧张,有意笑了一声,“是要做什么?这么紧张兮兮的?”
从怀里掏出几张纸片,阿弥在桌上摆起来。
“这几日的阵法都在这儿,在东侧带兵的西南蛮十四王子的。”
才哥儿瞧着桌上的纸,是阿弥从她那本小簿子撕下来的,上头的横竖和点点记的都是东侧的阵法。
才哥儿不像言照清似的又规矩又倨傲坐在桌旁,同阿弥一样一脚踩上一只凳子,将手肘支在自己的膝盖上头,俯身去看被阿弥整齐摆着的小纸片,捏了一张。
“这有什么特别的?他们不都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下头么?”
阿弥从他手上将那纸片抢回来,重新又摆放好,“你这么看,当然没什么特别了。”
“哦?”
才哥儿转了个方向,踩上凳子,俯身看,两眼,放弃。
“要么我还是出去追王之涣去吧。”
言照清深深看一眼才哥儿。
阿弥顿了一下,也不出声,屈指叩在桌上,瞧着纸片上的横竖和点点,敲击起来。
是暗语,前几日才哥儿才从周先生那儿学到的暗语,全城百姓都会的。
“约见主帅,愿降李朝。”
才哥儿不自觉跟着将那暗语低喃出声,才想问这哪儿就有要见言照清的意思了?阿弥手上的叩敲不停,敲毕了,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转。
才哥儿错愕,“言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