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到心脉了?那这小狐狸会死吗?”才哥儿问。
阿寿倒宁愿才哥儿没有问,因察觉言照清望向他的视线又冷了几分,他斗胆抬眼瞥过去,就见言照清未摘的箬帽之下凝重的一张脸,双眸微微眯着,后槽牙的位置微微鼓起来一块。
“我……我也没想到她……不耐蒙汉香……”
阿寿无力解释,但觉得解释也无用,索性再把一阵脉,心中想了个方子,干脆出门去,去给阿弥抓药解毒。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哥儿瞧着只交待了一句“去抓药”就旋风一样跑出去的阿寿,突然觉得头疼。
“不耐蒙汉香是什么意思?”
才哥儿问言照清。
言照清解下身上的蓑衣,同箬帽一道丢在房中地上。
“有人能忍受蒙汉香,中了蒙汉香也只是睡一觉。有人却不能,中了蒙汉香,就只能等死。”
言照清面色凝重,将阿弥包扎好的手往被子里头塞,掖一掖被角,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有阿寿在,好像也不需要别的大夫,但阿寿连她不耐蒙汉香都没预料到,能治好她么?
是不是要叫医无能来?
医无能跟着陆汀行到了哪里了?他们同陆汀行的不是同一条路线,一路上也没法探知陆汀一行人的消息。
言照清觉得头疼。
便想起了她方才那句“言照清,我头疼”,他那时候应当要发现她的异样的,从一进门就应当发现她的异样,如果那时候就叫人,虽然没早多少时间,但会不会她就不会昏死过去?
那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窜过他鼻尖了,他却没放在心上。
“毕力的娘子一同带回来了。阿寿也回来的话,人应当在县衙里头。她昨夜供述有一个叫曲玉芝的,给了她白银之后逃了,我刚才已经同县衙的捕头交待去追。她还供述了有人会来客栈抢阿弥的事情。你带毕力身上一个东西去会一会这个女人,先别同她说毕力的生死,吊一吊她,再套些话出来,我总觉得她不简单。”
言照清道。
他这会儿不知道要怎么从这房里出去,心头乱如麻,没个头绪可叫他捉住。
才哥儿点头,“我去,大人就在这儿先看着。大人被人杀死的消息这会儿还在外头传,若是昨夜的人是冲着小狐狸来的,说不好他们今天还会再来。”
外头的有心人只会觉得执金吾群龙无首,一片大乱正是搞事情的好时候。
言照清心中知晓才哥儿是在给他台阶下,一则感激,二则也反思是不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心思被才哥儿发觉了。
才哥儿出了门去,房中就只剩下言照清和昏睡的阿弥两个。
言照清垂眸看着难受熟睡的人,心中茫然又惶然,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法子,他也不是大夫,在救治她这件事情上出不得什么力。
想了想,起身投了一块布巾拧干,给阿弥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