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了,你以后就不会来找我了吧?”
阿弥的声音有些弱,看着言照清的视线已经有些发虚。
不知道为什么,纵然只是看到他一缕幽魂,看他面上没有怨恨,她就有些放心。
但还是得要他保证往后都不要来骚扰她才行,她并非怕鬼神的人,而是……怕言照清。
“那是自然,你告诉我,我就走了,我的魂魄再也不回来找你了。”
言照清低声哄着,蛊惑那困顿得点起小脑袋的人。
阿寿的蒙汉香还是有用的,瞧她捱了一夜,这会儿还是捱不住了吧?
一夜不睡是为了什么,是等着有人来客栈里抢她么?
言照清心里头不爽,但当前还是先将李穆川可能的去向套出来。斩草除根,他还记得李皇的吩咐。
阿弥垂下头,好似在想,好似在睡。
言照清小心将她的肩膀一碰,她又惊醒过来,好像他是个脏东西,往后缩了一缩。
言照清忍一忍,低声问:“你哥哥李穆川去哪儿了?他应当跟你说过如果不要南理城了,他会去哪儿的吧?”
阿弥咬着唇,迷蒙抬头看他,看了好一会儿。
“去了……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言照清不气馁,“是亓州么?”
阿弥用力晃一晃脑袋,“言照清,我头疼。”
言照清抬手扶住她的肩,支撑她摇晃的身子,“还是廉州?廉州知州是废太子党的一员,是不是?”
阿弥索性就靠上了言照清,蓑衣潮湿着她也不忌惮。
实在是……困得很。
“小狐狸,你先别睡,快同我说说,天要亮了,我要投胎去了。”
阿弥靠了一会儿,低低嘟囔了一句,什么州,言照清没听清,将箬帽一摘,侧首倾向她脑袋。
“哪儿?”
马蹄踏地声由远而近地传来,骅骝在后院嘶鸣,声音极响亮,震得靠在言照清怀里的人跳了跳。
她撑着从他身旁稍稍离开一些,困惑看他,“言照清,你不是死了吗?怎的还有些暖?”
言照清面色不变:“我刚死,自然是有些暖的。别说那个,天要亮了,我真的要跟牛头马面投胎去了。李穆川到底去了哪儿,你快同我说一说。”
阿弥一手撑在床上,支着自己的上身,看了他半晌,迷迷蒙蒙睁不开眼,又打了个喷嚏。
抬了手要揉鼻子,迷糊之间倒还是记得手心里头扎着东西的,便用手背去擦鼻尖。
这一翻转手心,就见言照清变了脸色,手腕立即就被言照清用力一攥。
阿弥轻笑出声。
“我就知道你骗我,你分明是暖的,哪儿就死了?”
可以放心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