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师兄?我倒是愿意,可我师兄不愿意啊。”
阿弥无谓撇撇嘴,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在言照清的心里掀起了怎样一层浪。
“你是想嫁给你师兄的?”
言照清微微半眯眼,忍着肩颈上的疼痛,再转头看一旁挨着他坐的小丫头。
“嫁给我师兄没什么不好的,总好过要嫁给水玉山不是?”
水玉山将阿弥从野人沟带回来那时候,玉娘子就用这个做借口要将阿弥给出去。阿弥那会儿还小,才几岁?李穆川自然不答应,同玉娘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听闻还伤了人还是杀了人。
总之从那时候起,玉娘子就更不太敢管李穆川的事情。
之后阿弥也大着胆子问李穆川,是不是因她这一桩事情在气头上害了人。李穆川笑着答,不过是有个由头,将玉娘子的逾矩敲打敲打,杀鸡儆猴。
话里话外都是同阿弥不相干的意思。
“水玉山太老了,他大我十好几岁呐!我师兄就刚刚好,而且我师兄长得也好看,他对我也可好。我想,做他的娘子,总好过要去做水玉山的娘子。水玉山背上背着夏里人的仇恨,我背不动。”阿弥拉一拉还有些潮意的衣襟,吸了吸鼻子,觉得十分想念自己的师父和师兄。
言照清垂眼斜乜身侧人,将视线收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李穆川舍得?”
“舍得什么?”阿弥迷迷茫茫的,抬头看他。
言照清也低下头,“舍得将你嫁给你师兄?”
阿弥笑出声,“那有什么舍不得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都十六了,若是要嫁人,也该嫁了。哥哥以前就常说要将我交给一个知根知底的好郎君。师兄么,师父也跟他提过的,哥哥看重师兄,自然是觉得没问题。”
言照清跟着她干笑两声,“是么?知根知底的好郎君么……”
什么样才算知根知底?他这样的算被知根知底了吧?但在李穆川那儿可能算得上一个“好”字吗?
言照清问阿弥:“那你同你师兄有婚约了?”
阿弥奇怪看他,“自然是还没有。”
不都说了她师兄不愿意么?这执金吾参将可真奇怪,是聋了?还是……
阿弥探究看着言照清,言照清也回看她,两厢对视,就见阿弥半眯了眯眼。
“言大人,你今天是不是被树桩敲到了脑袋?我怎的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言照清也不将视线撇开,仍旧看进她那双幽深的眼里。
“怎么不一样了?”
是她开窍了?
阿弥歪歪头,“你……你身上哪儿疼么?”
言照清一直就不敢轻易动身子,全身上下好像碎过又被重新拼装。背上的擦伤撞伤是少不了了,额头上有个伤口,之前淌过血下来,他也懂得,大概是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枝撞出来的。卜洛打他的那一掌也十分重,内伤须得调养上一两个月才能好。
好在骨头没碎没裂,这一坠崖又入水,多是内伤。
“哪儿都疼啊。”
言照清说着,有个要瘫倒下去的姿态。
阿弥吓了一跳,急忙抬手扶他,一扶,又先将手探上他额头,“哎,你这还发着烧呢!我都差些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