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北游?
阿弥吃惊,“这儿难道还有北游人?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曹九什么的人么?”
言照清道:“曹九台。你确定这麻绳是和无头人一起的女的扔给你的?”
阿弥道:“我和权公追到这附近的时候,除了个装神弄鬼的男人,就只有一个只说话不见人的女人,之前在何府她也出现过的,也是只说话不出来,神神秘秘的。几个草药铺的都说没见过她的样子,她总拿面巾遮脸,但面巾遮不到的地方有疤痕,他们以为她是因疤痕羞于见人。”
“疤痕?”言照清借着阿弥的手站起身,拉住了,不太想放,“是什么疤痕,刀伤还是烧伤?”
阿弥道:“他们也说不清楚,有个小伙计说好像是扒皮之后新长出来的痕迹,但他觉得这么大块的扒皮,人不可能还活下来。按照他的猜测,是从这儿到这儿呢。”
阿弥自肩颈比划到眼下。
言照清心头微微一动,但说不上来,总觉得是跟记忆里头的某一件事情重合了,还要细想。
“所以那是不是北游女子,还是只会打北游绳结的李朝女子,咱们还不可知……”言照清沉吟。
四周也没有别的可疑东西,桉树林落了一层厚厚的叶子,分辨不得其中的痕迹是不是人走出来的痕迹。
言照清带着阿弥、何思瑶和益冬在周遭一里搜了一圈,没发现有能住人的房子或者是山洞。
想来那女子每月初一十五拉着草药到乱葬岗来,只是路过罢了。
但他们只搜了方圆一里,实在是有限。言照清觉得回城之后再叫衙役将方圆十里都清查了才好,便带着几个姑娘返回乱坟。
乱坟还大开着,那可怜人还曝晒在烈日下。一行人是早早出的门,这会儿早就过了正午,天上日头仍旧盛,虽然没带来暖意,但光亮也刺眼。权公和年妙春在附近寻了棵矮树,就那么席地坐在树荫当中,扒拉着地上一块帕子上头的东西。
阿弥搀着气喘吁吁的言照清走近,伸头去看,只见一堆血渍呼啦的说不上是肉还是别的什么人体组织当中,有个戒指形状的东西,被权公扒拉到了一旁。
权公还继续在一堆血肉之中扒拉,瞧见阿弥的影子,许是先前被无头人的影子吓得狠了,一惊一乍抬头看阿弥,长长呼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当那扮鬼吓人的回来了。”
年妙春见落后了四五步的何思瑶要过来,急忙站起身,迎过去,将何思瑶引回山下马车。
“怎的不能看?”何思瑶略略有些不服。
年妙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思瑶小娘子看了夜里做噩梦。”
何思瑶便没了不满,遥遥同阿弥看了一眼,顺从被年妙春带回马车,先行上了车。
年妙春也不着急回来,就站在马车旁同车里的何思瑶说话。权公看了那长身玉立的后生半晌,“嘿嘿”一笑,抬头看了言照清,又是“嘿嘿”一笑。
“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
“酸嘢摊。”阿弥从善如流接话,用下巴指一指权公前头的碎肉碎内脏,“坟里那人的?”
权公手上都是血,不好摸自己的下巴,道:“是啊,人都坏得看不出原来的面貌长相了,年妙春那小子方才摸他的骨,也就三十来岁不到四十,骨粗又壮,身长八尺,该是北边的人士。”
言照清问:“会不会是北游人?”
权公一愣,“哦?这又是什么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