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道:“方才给我扔麻绳那个,她打的结是北游拴马的结。我在京城跟北游商队进城的时候见过,方才一下子没想起来。”
权公咋舌,“竟然还有这种事,北游人来这儿干什么?这儿同京城比起来,不就是个穷乡僻壤么?若是北游人在沁县城里,不得一眼就被认出来?啧,这我可不擅长,还是叫年妙春来,这小子会得可多,倒是出乎我意料。”
说罢,喊年妙春。
年妙春还没得同何思瑶说几句话,听闻权公的呼唤,也只能拜别何思瑶,小跑着上来。
权公叫他看这是不是北游人,年妙春返回看,再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否定的答案。
“不是,北游人头骨当中一个细小的孔洞,相传他们是天人下凡同凡人结合生下的后人,别的地方的人都没有的。这人没有,应当就是李朝人。”
阿弥闻言,不自觉抬手摸自己的天灵盖,被言照清不动声色一把拿下来。
“坟里也没别的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年妙春摇头,“就一身麻布衣服,穿的旧了,看不出什么。”
言照清又问权公扒拉的东西。
权公道:“我那天不是见那假装没有头的将这人开膛破肚么?我想那人不是在吃死人内脏,便是在这肚里头找东西,我刚才便翻了一翻,你瞧,还当真在里头找到一枚戒指,还有这个,应当是绢布,但被这人吞了之后消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阿弥捡了根树枝,拨弄那戒指,只知道是金的,被血和碎肉包裹着,也看不出细节。
言照清折返去看那人的穿着,确实如同年妙春所言,只是一身穿旧了的粗布麻衣,补丁一个挨着一个,像是讨饭人的穿着。
“穿得这么破烂,怎的还有个金戒指没卖掉?”阿弥捏着鼻子,同言照清一块儿看。
言照清道:“你瞧他没坏的皮肤,细皮肉嫩的,不像是吃苦的人。”
阿弥皱眉看着那不成人样的尸体,有些为难,“看不出来。”
言照清斜乜她一眼,笑着叹气。
“走吧,今日大概不会再有什么发现了,咱们已经打草惊蛇,再要在这儿找那无头人和他的帮凶,恐怕就难了。”
阿弥一把扛起他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嗐,也不一定,他想要的东西被权公找着了,说不好还得来找权公要呢。”
言照清不抱希望,“这么多日他没来拿,倒叫我们找到了,你说这个合理么?”
“合理啊,怎的不合理?”阿弥搀着言照清,吩咐权公包好那戒指和布绢,跟在权公后头回马车,“说不好他是忘了,或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今天才想来拿,可巧碰上了我们呢?不然他又不住乱葬岗,怎么今天就来了?”
言照清笑一声,气短,觉得疲惫。
阿弥嘟囔道:“我就说你不该来,你瞧,白跑一趟。”
将言照清搀送上马车,阿弥回身,对着山上大喊:
“哎!你想要的戒指在我们这儿呐!想要就来何府拿!何府,何书全的府上,你可别走错了!”
像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