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我亲去葛阜那儿说明,我就不信葛阜敢胆大包天到无法无天的程度。”
言照清咬牙,掀被下床,捂着自己的肚腹没走进步,额上便渗出冷汗来。
阿弥还舍不下何思瑶,只能惊声叫唤制止他,“你别动了,还骑马?别叫内里又乱起来!今夜还不必你亲自去,师爷,您听我的,找个人将言大人这封手书连夜带到首府去。那姓葛的既然要屈打成招,说不得怕夜长梦多,短时间内就要将何大人送到京城去。言大人暂且还行动不便,只能由您……”
说罢,看师爷这般苍老又佝偻,到底还是不忍心,咬牙道:“算了,还是由我去吧!”
便将那手书塞到怀中暗袋。
“你去?”言照清断然拒绝,“你去是给葛阜送两个人头,若是叫葛阜知道你是劫法场的逃犯,一同被送上京城的就是你们二人。官场中的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为了升迁,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看得多了。
阿弥踟蹰,她也不太愿意这么送人头,但……“我可以乔装打扮,我也机灵……”
“还是我亲自去。”言照清已经开始穿衣,决绝之心甚重,“何家若是有别的男儿就罢了。”
偏偏何家就一个儿子,还远在外头,若不是这样,何思瑶也不会没了主意,师爷这样看多了大风大浪的,也不会带着何思瑶来找言照清。
府中只有言照清一个能担大事的郎君,他们能想到的自然也只有他。
“你别说骑马,你连马车都捱不住!”阿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系腰带的动作。才穿个衣服,他额上已经发汗,面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忍着怎样的疼呢!
一时间,房中人好似没什么法子,静默了一瞬。这一瞬的静默,竟叫阿弥无端想起了一个人。
秦志昭。
“请秦志昭去。”阿弥抬头,同言照清笃定道。
言照清一开始还没想到秦志昭是谁,等到阿弥提点道是在何大人寿宴上同你喝过酒的,立即恍然大悟,要摇头否决,被阿弥抢白道:
“他想做谋士,必定是有几分功夫的。让他去,就算他被牵连,也牵连不到你我,牵连不到何大人。”
言照清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两瞬,纵使心中不爽,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日前在寿宴上同言大人喝过酒的书生,师爷可认得?叫秦志昭的。”
师爷连忙答阿弥,“认得,秦公子,说是明年要考功名去,同我家大人交好,今天还来府里问我家大人的情况。只是我们不好待客,唯恐牵连了他,没叫他进门。”
阿弥点头,“既然同何大人是忘年交,那便更好了。差人去请秦志昭过来,不用说明由头,也别提何大人,只说阿弥找他有要紧的事情,将他请到我这房中来详谈。叫益冬去请,走后门,悄声些。”